譚遷面色一言難盡:“怎么就和你無關了?”
賀玉娘確實會落下一個管不住男人的名聲。
譚遷也會被人說風流。
但秦秋婉的目的本身就是要把這事讓所有人知道,并不怕丟人。鬧得越大,就杜絕了譚遷娶她過門的可能。
事實上,她已經打定主意,定把那個女人納進門不可。
方才的那些姨娘中,其中大姨娘和四姨娘二人就是因為長得像煙雨才得以進門。到時候這真品和贗品放在一起,不知道譚遷會選擇誰。
秦秋婉不答他的話,伸手去翻賬本,道:“這間鋪子以前我看著的時候盈利五十兩,怎么上月才二十多兩?”
夫妻多年,又育有一兒一女,賀玉娘是在生下女兒的時候把鋪子交給他的,這些年來偶爾會去瞧一瞧,但卻從未翻過賬本。
也因為譚遷從不限制她花銷,一應衣食住行都去賬房支取。賀玉娘手頭不缺銀子,自然也沒想看自己的賬本。
譚遷瞅了一眼,道:“這間鋪子三個月進一次貨,剛好上個月是最后一月,沒有新樣式,盈利減少是必然的。”
“再說,這么多年過去,你那鋪子已經陳舊,生意本就不如別人家,本來我還打算過兩月就關門整修的。”
秦秋婉又翻了幾個賬本出來:“我自己盯著吧!以后凡是我的賬本,都送到那邊正房去。”
“帳本放在屋子里日夜相對,不累?”譚遷一臉不贊同:“你就來書房看,反正我經常不在,也不會打擾到你。”
秦秋婉不置可否,翻著賬本隨口問:“你定好良辰吉時了嗎?”
譚遷叫她過來,本就是為了此事,但他心里也清楚,賀玉娘對此很是抵觸,所以他一直沒能開得了口。
“我和她之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門婚事不成。”譚遷見她不答應,壓低了些聲音:“她都是三多歲的半老徐娘,真要是納進門來,只會惹人笑話。”
秦秋婉半真半假玩笑道:“不想納,你又要和她來往,難道你還想娶她?”
譚遷心弦一顫,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很快恢復如常:“你胡說什么?”
關鍵是真沒有胡說。
賀玉娘會死,就是要給那女人騰地方。秦秋婉不依不饒:“那你對天發誓,就說以后再不見她,否則就不得好死。只要你發了誓,我就信你,回頭就去把荷包取回來。”
譚遷:“……”不見面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能發誓,但這門婚事也一定要退。眼看賀玉娘不答應,執著的非要他給個說法,當即起身,拂袖而去。
把人氣走了,秦秋婉并不著急。她將手中的賬本放下,又去找了所有屬于賀玉娘鋪子里的賬本,抱回了自己的房。
胡敏依和妾室早已經離開,秦秋婉還有別的事,推說自己要走走,將丫鬟留在院子里,獨自往府中的偏僻處去。
府中的馬兒都喂在西北角,這邊人跡罕至,連下人都不愿意過來。還沒靠近,就聞到了一股獨屬于馬兒才有的濃郁味道。
秦秋婉面色如常,緩緩靠近,然后就看到了馬棚外的空曠處,一個年輕男子手中正拿著草扎出來的掃帚用力地一下下洗著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