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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遷一個字都不信。
他根本就不認為從小刷馬長大的長安會做生意。
看他滿臉不信,秦秋婉笑意盈盈:“你出不來,就算是長安學不會,以后把你的家底全部敗完,你也管不著了。放寬心,好好享受吧。”
享受什么?
享受著滿地亂爬的老鼠和蟲子,或是享受周圍獄友到了夜里就震天的呼嚕聲,還是那每日都寡淡酸臭的飯菜?
住在這牢中的每一刻,對于譚遷來說都是煎熬。
他本不好過,如今看到自己精心操持了幾十年的家財即將落入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馬夫手中,心情愈發郁郁。
邊上的煙雨也很難受。
她小時候是吃過一點苦,可遇上了譚遷后,日子過的肆意。因為她是外室,平時也不用和各夫人打交道,一應吃穿住行從來都是這么爽快怎么來。
現在被關在這牢中,她簡直恨不能把腳也放到脖頸上去,不要沾地才好。
更讓她難受的是,許多年的謀算一夕落空,她跌坐在地,袖子里微微顫抖著,周身麻木一片。
不,她不甘心。
她努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傳來,讓她找回了失去的聲音:“夫人,我有話說。”
秦秋婉已經轉身,聽到這話,疑惑回頭。
煙雨急切地扒住欄桿:“你養了啟郎多年,不是親生勝似親生,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你看看他,你就不難受嗎?”
另一邊,譚啟郎也在懷疑人生。
他從記事起就譚府唯一的嫡子,無論家里多少家財,早晚都會交到他手中。可是,如今這些都成了一個馬夫的,和他再無關系。
他接受不了,縮在角落里整個人神情恍惚。
秦秋婉看了一眼:“不難受啊!我當他是親生兒子,衣食住行樣樣妥帖。看他生病更是急得發瘋,結果,他轉頭就認了你作娘。既然他都沒有感情那玩意兒,我又怎會放不下?”
“不。”煙雨急切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們母子多年,你別跟他計較,把他接回去。我不求他大富大貴,你只要給他一口飯吃就行。”
秦秋婉才不會引狼入室,對上譚啟郎期待的目光,道:“你們母子情深,以前你遮遮掩掩也要孝敬母親。現在你自然是守在母親身邊最好,我可不好做那讓你們母子分別的惡人。”
身邊的胡敏依一臉恍惚。
她也不知該何去何從,等便宜婆婆離開,她急忙蹲在譚啟郎面前,低聲問:“夫君,現在怎么辦?”
譚啟郎擺了擺手:“你顧好自己吧。”
胡敏依眼圈通紅:“我沒有地方去……我回胡家,他們不讓我進門,也不肯出手幫忙。哥哥他好狠的心……一點情分都不念。我最近住在父親的那個院子里,但是,那些房契都被改成了譚長安的名,我肯定會被攆走……”
她嚶嚶哭著,譚啟郎越聽越煩躁。
“別哭了!”
胡敏依被吼得一愣,連日來的擔驚受怕此時化成了滿腔悲憤。
錯事都是譚啟郎做的,根本就與她無關。如今譚啟郎放任她自生自滅,她又何必念舊情?
當即擦擦眼淚,負氣一般起身就走。
見狀,譚啟郎有些后悔,一來是他到底還是放不下胡敏依,二來,如今他名聲臭名昭著,以前的友人定然不會來探望,也就只有胡敏依前來。
牢房中的菜色太差,能不能打牙祭,全看胡敏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