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殿出事,就等于是皇上出事。
她生性謹慎,將孩子一裹,抱著就往那邊趕。
于太后來說,皇上的身子是天底下第一要緊的事。秦秋婉趕過去時,在門口剛好碰到太后。
太后沒有多言,甚至沒來得及多瞧一眼她懷中的孩子,拽著他的袖子就往里走。
此時在朝華殿中,皇上痛得滿床打滾,太醫想要把脈就拉不住。
邊上楊鄢雨急得直哭,看到太后前來,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著上前:“太后娘娘,臣妾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這樣了。”
秦秋婉若有所思:“我送來的藥呢。”
楊鄢雨面露心虛:“喝了啊!”
“如果喝了,皇上不會痛成這樣。”秦秋婉剛上前兩步,榻上的皇上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滿眼哀求。
楊鄢雨傻了眼,到了此刻,她再遲鈍也知道定然是皇后和她送的藥壓根就不是一個方子。皇上一直以來喝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壯陽補身的藥。
秦秋婉回頭:“我熬的藥呢?”
楊鄢雨囁嚅道:“倒……倒了……”
皇上僵硬了下,他看著秦秋婉的眼神里滿是恨意,開口語氣卻緩和,甚至還帶著點哀求之意:“皇后……勞煩你……”
秦秋婉嘆息一聲:“好吧。”
太后在邊上看的一頭霧水。
秦秋婉使命掐著皇上的手,用就只擋住自己的動作,回頭對著太后耐心解釋:“皇上還未登基之前,就生了怪病,每五日得喝一次藥。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臣妾在熬藥。方才熬來的第一碗,被賢妃身邊的人絆倒,熬來的第二碗臣妾忙著給皇子洗漱,便沒有親自來送。結果倒好,被賢妃給換了。”
她又回頭看向皇上,道:“皇上,你先忍一忍,別說話,臣妾這就去熬。”
“別說話”三字語氣極重。
皇上痛得牙齒打顫,就是此時讓他告訴太后實情,他也說不了那么多話。
再說,小命捏在別人手里,他不敢說。
秦秋婉看著他的眼睛,又道:“您放心,臣妾還記著曾經您說的話。”她張口,背對著眾人用唇形道:陪葬!
皇上見狀,愈發放心,立刻松開了她的手,又開始在床上打滾。
太后震怒:“來人,把賢妃帶下去!”
楊鄢雨傻了,大聲喊冤:“太后娘娘,您聽臣妾解釋……”
秦秋婉適時出聲:“皇上的病情一直都可控,以前沒有這樣痛。”
幾乎就是明擺著說皇上會這樣難受,都是因為喝了賢妃不對癥的藥。
楊鄢雨睚眥欲裂:“甘綿綿,你胡說。”說著,還推開了押她的人。
太后正滿心焦灼,聽到她如此吵鬧,呵斥道:“以下犯上,帶回去關押起來。待皇上病情好轉,再行追究!”
皇上疼痛難忍,想要開口求情都沒精神,只關押一時半會兒,賢妃也不會有事。當下便沒有費神開口,滿心都想著喝解藥。
這一回的疼痛尤甚,真的讓他有了瀕死的錯覺。
也讓皇上下定決心,不能再受甘綿綿轄制,等把解藥喝下之后,在下一個第五日到來之前,無論如何也得撬開她的口拿到方子!
秦秋婉回去熬了藥,皇上迫不及待喝下,疼痛減輕,他只覺得周身無力,身子沉重無比。不過,好歹是不痛了。
太后看到他真的不再痛苦,也放松了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上前問道:“豐兒,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皇上開口。卻發現沒有聲音,他大驚失色,再次開口試圖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