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春確實動了心。
比起長年在鍋灶邊干活,穿衣只圖干活方便,長年脂粉不施的妻子,林窈佳肌膚白皙,從頭到腳幾乎精致到了頭發絲,還對他溫柔以對,他自然有些心猿意馬。
并且,他認為任何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美貌的女子,都很難不動心。
被說中心思,嘴上卻不能承認,梗著脖子道:“張苗娘,你又胡說!人家只是借住,你這是想毀了人名聲,你太惡毒!”
“許你動心不許我說?”秦秋婉嗤笑:“我說一說就惡毒,那你動心豈不是罪該萬死?”
這里還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兩人吵架的動靜頗大。再加上又是因為這些事,趙長春下意識地不想讓外人知道,眼看她愈發來勁,他只得住口。
秦秋婉在前面走。
趙長春在后頭跟著。
還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迎過來的姐弟倆。
兩人應該是看秦秋婉下工太晚,特意來接。
繞進小巷,周圍人跡罕至。趙長春又開始勸:“苗娘,就算是我錯了,可人家都要搬走了,日后過日子的還是我們倆……這夫妻之間一輩子那么長,磕磕絆絆難免,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夫妻間吵架,姐弟倆不好插話。
兩人故意走在了后面,聽到父親認錯,趙寶意若有所思。
趙寶書壓低聲音問:“姐姐,爹為什么道歉?”
趙寶意搖了搖頭。
趙寶書再次問:“是不是因為林宇進你房間?”
提起這個人,趙寶意滿心厭惡。
她在銀樓幫忙,平時接觸的伙計都挺有禮,哪怕遇上好色的客人想要占她便宜,也會有管事立刻上來阻止。像林宇這么不講究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趙寶意搖搖頭,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父親方才的話,試探著道:“爹對那位表姑太上心……我聽著,好像是因此道歉。”
趙寶書訝然:“有這事兒?”
趙寶意看他一眼,道:“就在我們搬出來的頭一日,表姑說她想吃絲糖,那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爹跑了一趟,發現鋪子關門,還打聽了一路跑到人家里去買來的。”她搖搖頭:“當時我覺得爹對客人有點太上心了……這事你還是別告訴娘,免得她傷心。”
趙寶書滿臉憤怒:“這事兒不能瞞著!”
前面的趙長春好話說盡,見妻子還是不肯松口回家,也有些惱:“那你就留在這住吧!”
語罷,揚長而去。
因為趙長春鬧了這一遭,母子三人到家后,氣氛頗為沉悶。
也是因為干一天的活太累,打不起精神說話。
趙寶書看著母親的側臉,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把買糖的事說了。
秦秋婉并不生氣,笑著道:“我早看出來你爹心思不正。無所謂,反正你們姐弟倆都長大了,他想去,便也由著他。”
趙寶書想要開口勸,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有事和你們商量。”秦秋婉拉了姐弟倆坐下:“我們一家人都在外頭幫別人干活,哪怕做一輩子,也只能混個溫飽。錢都被東家賺去了。我最近一直都在想,要不……我們自己開一間鋪子?”
姐弟倆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