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似笑非笑:“母親有所不知,這香很貴的。”
那種語氣,加上她的神情。不難看出她對此的蔑視和嘲諷。
張冬兒聽到門口有動靜,急忙過來請安。
來了兩三天,她也就這福身的動作像樣點。
老夫人一個眼神都未給她,越過她直直往里走,吩咐道:“把香爐挪走,開窗通風。富貴如何了?大夫來了嗎?”
大夫已經在把脈,看到幾人進來,起身行禮后道:“貴爺是著涼得了風寒,這才起了高熱。老夫人放心,等高熱退卻,也就沒有大礙了。”
聞言,老夫人松了口氣。回過頭,又惱怒地看著秦秋婉:“白天又沒讓你做事,以后別睡得那么沉。”又煩躁地擺擺手:“以后夜里別睡,白日補覺吧!”
語氣輕飄飄的。
秦秋婉氣笑了:“祖母,大戶人家還有這種規矩嗎?守夜那不是丫鬟該做的事么,何時正經的夫人也要守夜了?”
老夫人一噎,斥道:“誰跟你一樣睡得像豬似的男人滾到地上都不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長輩,我說了你聽著就是。”
她以前只是不喜這個鄉下來的孫媳婦,覺得她會讓自己丟臉。但是今日發生的這兩件事,讓她對孫媳婦不滿到了極致。又不想手把手教,想了想,吩咐道:“請張夫人過來。”
她說不通,讓孫媳婦親娘來教應該能行。
鄉下人不懂事不懂規矩不通人情世故都不要緊,至少要知道什么是聽話乖順。
張母知道林家人看不上自己,在初次見面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不屑和蔑視之后,平時只做一個乖巧的客人,最多就是到女兒的院子,并不往林家其余幾位主子跟前湊。
聽到老夫人有請,她不太愿意過來應付,但也知道,自己躲不開。無論心里怎么想,進門時她下意識帶上了燦爛的笑:“伯母,找我有事?”
老夫人伸手一指秦秋婉:“你這個女兒得好好教一教。昨晚竟然任由富貴在地上睡覺,現在人都凍病了。風寒可大可小,一個弄不好可要人性命。”
張母只是客人,并沒有得知此事,滿臉驚訝地問:“有這回事?”
她沒有多想,看著女兒脫口問:“你不是挺警醒的,怎么連這都不知道?”
秦秋婉強調道:“我生著病!”她不滿道:“前兩天都下不了床,今日才稍微好點。我自己都要人照顧,能照顧得了誰?”
張母聽著女兒這滿腹怨氣的話,當著林家人的面也不好再訓斥,萬一被女兒撅回來,還是自己丟臉。她只得沖著林老夫人賠笑:“伯母,您看這……招娣也不是故意的,回頭我說她,不會再有下一次。”
老夫人也聽到了秦秋婉的話,這才想起她之前生著病,如果是這樣,也勉強說得過去。再責備,也顯得她苛刻。
“好好照顧著,等富貴退熱了派人來跟我說一聲。”臨走之前,想到什么,又訓斥道:“張招娣,開源是我林家血脈,輪不到你動手,不許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