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和關銘打了聲招呼也上了自己的車,司機鄭叔開口問道“大少爺,回一間堂嗎”
沈致瞥了眼前面剛拐出酒吧區的尾燈,摩挲著手中的奇楠沉香,嘆了一聲說道“跟上前面那輛車吧。”
一輛邁巴赫和一輛庫里南滑過夜的寂靜,一直駛到沈家大院的門前,兩輛車陸續停下了,庫里南離前面邁巴赫一段距離,停在一棵低垂的柳樹下。
沈致坐在后排落下車窗,沉靜地看見前面的車門被打開,謝錢淺先跳了下來,然后跌跌撞撞地扛著不省人事的莊絲茜往沈家大門走,走了幾步又繞了回來,不忘探頭對司機大哥說了聲“謝謝啊,慢走。”
然后又搖搖晃晃扛著肩上的女人往院門走去,明明如此瘦弱的小身板,卻仿若藏著無窮的力量,就這樣扛著肩上比她還高一個頭的姑娘,這畫面過于滑稽,倒讓沈致嘴角幾不可見地扯了下。
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沈家高聳的黑色院門后,鄭叔才試探地開了口“都到沈宅了,您要不要回去”
沈致慢悠悠地將手串套回手腕上,摘掉眼鏡有些疲憊地說“不用了,回一間堂。”
第二天一早,莊絲茜還在呼呼大睡之際,謝錢淺已經背著包出門了,繁重的課業讓她步入大學后去武術館的時間越來越少,所以趁著暑假之際,她便一早趕去梁武館。
她在武館歲數不算大,卻也已經算是老司機了,習武之人講究論資排輩,這些年謝錢淺收了一票徒弟,甚至有徒弟還收了幾個徒孫,都是些十來歲半大的小伙子。
因此,她小小的年紀在武館倒有些德高望重之感,不免滑稽。
坐在二樓休息室的沈致端著茶杯,隔著落地玻璃看著樓下她陪徒孫們過招的樣子,眉梢微挑。
梁爺頭發花白,看上去卻異常精神,他坐在沈致對面的沙發上,眉目慈祥含笑“你回來后和錢淺還沒見過吧感覺怎么樣”
沈致故作沒聽明白。
“梁爺指哪方面”
“丫頭現在出落得漂亮吧”
沈致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清淡無波的樣子,沒有表態。
梁爺鼻子里哼哼著“剛送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一丁點小,頭發又短還穿得跟個假小子一樣,武館里的小孩都以為她是男的,我只要一轉身稍不留神,她就被欺負得渾身是傷,脾氣倔又不肯服輸,沒少吃苦頭。
相處兩三年后這些臭小子才發現整天跟他們混在一起的是個女孩,不過那時這幫小子已經沒人能打過她了,有一陣子小丫頭忙中考,沒時間理發,頭發長了模樣越來越標志,他們都喊她悟空師父。”
沈致順著梁爺的話問了句“為什么”
梁爺的語氣透出一些驕傲“女大十八變嘛,她七十二變,比一般姑娘多五十四變。”
沈致當然清楚梁爺在變著法子夸自家徒弟,不過他揣著明白當糊涂,吹了吹漂浮在茶杯上的茶葉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什么時候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