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錢淺的短發已經半干了,靠在角落,整個人都很消沉,沈毅心里軟了幾分,聲音也不似剛才那么冷硬,探過身子對她說“我知道你最近在找我,我其實也想見見你,公寓那邊盯著的人多,到處都是監控,我不方便回去,只有把你引來這里,我給你看樣東西”
沈毅從墻角的包里拿出一份復印件放在謝錢淺眼前,光線不佳,紙張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謝錢淺眼睛疼。
沈毅便指出重點段落給她看,她發現這是一份遺囑,遺囑人正是沈爺爺,里面有條明確標注了如果她年滿法定婚嫁年齡和其后代有了婚姻關系,可以繼承相應遺產。
后面附加遺產內容,數目相當可觀,也標注了如果謝錢淺沒有嫁給沈家后代,那部分保留遺產的分配情況,并且這么多年來這份遺囑一直有專業團隊打理。
至于沈毅是怎么拿到這份遺囑的復印件謝錢淺并不知道,只是他告訴她“老頭子是不是怕你在沈家站不住腳,給你留了這么大份嫁妝,其中還有綠城的股份,這遺囑沈家沒有人知道,但沈致前段時間在搞資產重組,肯定要跟三方團隊打交道,所以他不可能不清楚這份遺囑的存在,希望他最近沒有跟你提過結婚的事。”
可沈毅說完這句話后,他清楚地在謝錢淺的雙眼里看見了有什么東西在慢慢坍塌,破碎,他嘴角泛起諷刺的笑意“我早提醒過你沈致不是什么善茬,他要真沒點心思能年紀輕輕在沈家立足弄得那幫老東西都得看他臉色行事,像三叔那樣的老江湖都被他玩弄股掌之間,更何況是你。”
當接二連三的真相像一座座大山壓向她時,她的大腦忽然停止運轉,她不想把沈致對她的好跟利益,跟虧欠,跟其他別的什么東西聯系在一起,可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攻擊著她的心房,讓她原本認知的世界正在一點點毀滅。
沈毅握住她的手,眼神迫切地盯著她,對她說“這就是我要跟你商量的事,我跟你保證剛才給你看的所有東西都是真實的,沒有半點欺騙,沈致這么信任你,師父也信任你,我們兩聯手絕對能得到我們應得的東西。”
謝錢淺緩緩將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放進被子里,皺起眉抬眸望向沈毅“我們應得的東西”
“武館,沈家的企業,名氣,錢,所有東西,你如果覺得對不起師父,良心上過不去,我可以不動武館,但沈家旗下的那些產業,我們可以想辦法奪過來。”
謝錢淺順著他的話空洞地問道“怎么奪”
沈毅的雙眼燃著烈火“你可以繼續回到沈致身邊,他對你有愧,不會拿你怎么樣,你利用他的愧疚套取對我們有用的信息,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兩結婚,那份遺囑里說得很清楚,老頭子的后代,我也是他的后代,只要我們兩結婚那份遺囑就會生效,我們能獲得更多籌碼,完全可以打得沈致毫無招架之力,到時候所有東西都會是我們的。
淺淺,放眼整個梁武館,只有我們的實力勢均力敵,我們不應該站在對立面,只要我們聯手,不會有人是阻礙,你知道的,對不對”
他說著抬手去撫摸她半干的短發,幾近癡狂地對她說“我會對你好的。”
謝錢淺沒有動,沒有出聲,沒有反應,只是這樣看著他,看著陌生的沈毅,她覺得很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就仿若整個人裝在冰柜里,冷到窒息。
沈毅見她沒有說話,有些擔憂地摸了摸她的額,突然發現她腦門很燙,好似發了燒,沒一會他又套著外套出去了,這次他沒有把她捆綁在板凳上,但依然鎖了地下室通往樓梯的鐵門。
沈毅走后,謝錢淺的意識進入了混沌之中,迷糊中她好似回到了海邊小屋,木子在院中修剪花枝,她也過去幫忙,陽光暖暖的,木子跟她說人魚公主的故事,她向往著那片海底的世界,想象著爸爸就住在那里,也許有一天他們會重逢,他會坐在岸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