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看著彼此,微微涼風吹過,拂落枝頭的枯葉,莫名多了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林疏星“哎。”
林嘉讓“唉。”
悲戚戚的吃完雪糕后,林疏星起身把手里的包裝袋丟進垃圾桶里,目光掠過一旁的枯樹從,耷攏著眼皮想了會,從中間折了一根跟牙簽形狀差不多的枯枝捏在手里。
林嘉讓不解的看著她,“你吃個雪糕還塞牙了”
“不是。”林疏星笑了笑,晃著晃手里的小小的一根枯枝,語氣平常,“負荊請罪的故事聽過沒”
他眉頭微皺,“聽過啊,怎么了”說完,反應了兩秒,明白過來,“不是,難道你就打算拿這個牙簽棒去跟徐遲負荊請罪”
林疏星長眉舒展,把枯枝妥帖的放在口袋里,這才抬眼看他,伸手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千里送打,禮輕情意重。”
“”林嘉讓噎住氣,“你不怕他把你捶死么”
“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能怕的。”林疏星拍拍手,“我去了,你在這等我回來。”
“不行。”林嘉讓嘖了聲,也折了一根跟她差不多的枯枝,“我要跟你一塊去負荊請罪。”
林疏星瞅了瞅他捏在手里的枯枝,目光看了看四周,從旁邊的草堆里抱了根又粗又圓的木棒遞給他,一本正經道,“你請罪得拿這個。”
“”
林疏星托許糯幫她問了一圈同學,才在自家班里的帳篷里找到徐遲,周圍男生扎堆坐在一塊打牌。
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里面睡覺,臉上蓋著一件黑色外套,運動中褲底下的一截長腿微微敞開,十指交扣搭在腰腹間。
林疏星在原地站了會,盯著他手腕上的紅繩看了幾秒,摸出口袋里的那根又細又短的枯枝,抿唇想了想,又跑去小賣部買了包薄荷糖。
等回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帳篷里,只有那件黑色外套還放在桌上,證明他之前在這呆過。
坐在一旁的打牌張子浩歪著頭靠過來,壓低了聲音跟她說話,“阿遲應該是去廁所了。”
她點點頭,“謝謝啊。”
男生無所謂的送了聳肩,順手摸了張牌,又提醒她,“他看起來好像不怎么高興。”
“哦,好,我知道了。”她跑進去,拿上他的外套,去了離帳篷最近的廁所。
剛好碰見他從里面出來。
兩個人站在廁所門口冷眼看笑眼,長長的走廊有涼風吹過來,林疏星的目光挪了挪,放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長腿。
她咽了咽口水,湊了過去,小聲問道,“你冷不冷”
徐遲冷呵一聲,“你怎么不問問我是不是還活著呢”
“啊那你還活”林疏星被他牽著鼻子走,差點問了出口,還好及時剎住了車,“呸呸呸,你胡說什么呢,你長得這么好看,肯定能活到九十九歲”
他挑眉,語氣不善,“你就這么盼我早死”
林疏星有些茫然,不解的問道,“啊現在九十九歲也算得上是早了么”
“”
徐遲氣笑了,側頭覷著她,語氣滿滿都是我現在很不開心,你最好哄哄我,要不然后果自負的意味,“找我做什么”
林疏星看著他板著臉的模樣,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把外套遞給他,軟聲道,“天氣冷,你先把衣服穿上,別凍著了。”
他沒說話,也沒伸手接衣服。
林疏星默了默,把手里的糖放在一旁的水池邊上,拎著外套靠近他,墊著腳把衣服披在他肩上。
末了,還刻意的緊了緊領口,好像生怕他會凍著一樣。
做完這些,她又拿起那包糖,討好般的看著他,“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糖,要吃嗎”
徐遲還是沒說話,旁邊有來往的學生目光若有若無的看過來。
他抿抿唇,擰起眉峰,拽下肩上的衣服,另只手攥著她胳膊將人帶到了外面的空地旁。
這里是個視野死角,從外面看不到里面。
林疏星把糖強硬的塞到他手里,又從口袋里摸出那根枯枝遞到他眼前,心里虛得不行,“我是來負荊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