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楚發燒了,她總是有點貪涼,白天又盡往雪地里踩,晚上回家直發冷就感覺不對勁了。
她翻出楊帥帶給她的藥,吃下后沒一會腦袋就昏昏沉沉的了。
在上床前她還走到客廳對著那對水晶裝飾發了一會呆,然后找了個小箱子將它收了起來。
那夜,她一直在反反復復做一個夢,或者也不算是夢,而是腦中反反復復出現一個場景,就是趙傾畢業那年。
為了歡送他出國,他們宿舍還搞了個什么趴體為他餞行,趙傾他們班去了幾十號人,特別熱鬧。
別看唐楚楚平時挺粘趙傾的,但那天趴體蕭銘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她才慢吞吞的到場。
而且一直挺鬧騰的她,那天特別安靜,一個人坐在角落甚至都沒有跟趙傾說一句話,當然趙傾作為他們班最光榮出征的人物,一晚上都被眾星拱月,她也沒什么機會找他說話。
結束后,許多人都喝大了,一群人走到寧大門口不約而同停下腳步,不知道誰喊了句“我他媽以后一定要開著幾百萬的豪車風光回來,讓拔頂張說我筆都拿不穩”
周圍一圈人都笑了,笑著笑著有些人又哭了,后來大家都魔怔地抱在一起,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所有人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都崩不住了。
大家都陸續和趙傾擁抱,讓他保重,只有唐楚楚一個人站在邊上,看著這些學長學姐臨畢業時的不舍,紅了眼眶。
之后趙傾看向站在角落的她,一步步朝她走來,那晚月光皎潔,暖風微徐,唐楚楚就這樣望著清風朗月的他,心臟快跳到嗓子眼,她眼圈逐漸濕潤,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不得動彈,趙傾立在她的面前對她說“要走了,后天的航班。”
她記得自己當時只是點了點頭,本來想囑咐一句到那邊一個人注意安全,可依然沒有說出口,因為她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后來她眼前一黑,趙傾抱住了她,就像他和每個人道別那樣的擁抱,可唐楚楚卻覺得似乎又有那么點不同,好像趙傾把她抱得特別緊,短暫的幾秒,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差點失聲痛哭。
最后趙傾松開了她,拍了下她的頭落下句“好好的。”
她是個不太喜歡送別,也不太喜歡傷感的人,因為她很害怕有些送別,轉身就是一輩子。
所以即使趙傾告訴了她時間,即使蕭銘約了她一起去送機,她還是沒有去送他,劉佳怡說她是膽小鬼,為什么不去找趙傾要個承諾,她不想用承諾捆綁住趙傾,他一身鋒芒,桀驁不馴,注定會騰云駕霧成為最耀眼的存在,她不想成為他漫長道路上的束縛。
趙傾上飛機前給她發了條短信走了。
很短,仿佛就是個老朋友之間的告別,甚至到后來唐楚楚都忘記問趙傾,當初那條短信他是不是給很多人都發了。
趙傾剛出國的那段時間,她真的有一種可能這輩子也等不到他的感覺,她試著將他放下,試著去體驗不同的生活,其實很多事情只要你鼓足勇氣去干,也不是那么困難,縱使心有不甘,縱使猶豫不決,但總會隨著時間沖淡當初的執著。
當年那種脫胎換骨的心境通過夢境又傳進了她的腦中,仿佛給唐楚楚打了一劑強行針。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挺神奇的,每當難受到無以復加的時候,她的身體都能發出強烈的信號幫助她自動復原,就像打不死的小強。
所以這陣燒來得快去得也快,誰也沒有料到,唐楚楚只是回家睡了一覺,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再去奶奶家時,竟然答應小姑和小姑父安排的相親一事,而且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