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倒是來的很快,了解完情況取了證后,問了下唐楚楚有沒有懷疑的對象,唐楚楚還真沒得罪過什么人,平時和機構同事,學員家長相處都挺融洽的,而且畢竟剛開門沒多久,也沒出現過什么糾紛啊,但要說得罪,大概也就開張前和隔壁飯店鬧了點不愉快。
警察把情況記錄在案,但由于深更半夜的,隔壁飯店早關了門沒人在,機構也沒涉及到什么人員傷亡,所以調查工作放在明天。
送走警察后,唐楚楚面對一地的狼藉,自然是走不了了,趕忙拿著拖把吸水,她慶幸自己吃完飯殺回了頭,要不然地板泡一夜肯定是廢了,機構估計也只能暫時關停整修,想想都后怕。
楊帥也沒走,一直幫她弄到凌晨一點,地上還有不少積水,他讓楚楚到外面的沙發躺一會,剩下的交給他,楚楚哪好意思,楊帥無奈地秀了秀他的肱二頭肌,濃密的眉毛稍稍揚起“看到沒你少在這礙手礙腳的,我一個人搞,快得很,你看看還有幾個小時天亮,你明天不開門啦”
唐楚楚打了個哈欠,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肱二頭肌“那我瞇一小會,你待會叫我啊。”
“去吧。”
唐楚楚走到門口的沙發那,蜷在一起閉上眼,可能是太累了,她一躺下意識就模糊了,混沌之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天盛嘉園,可是那里已經完全變了樣,到處都是蜘蛛網,屋頂吊著可怕的灰塵,桌子沙發早已面目全非,連顏色都褪去了,墻壁上布滿霉斑,好像塵封了數百年無人問津,時空就停在了她離開的那一天。
她聽見廚房有水聲,一滴,兩滴,在這靜謐的夢中格外清晰,她摸索著朝廚房走去,鞋底踩在地面,厚重的灰塵印出了她的腳印,陽光朦朧地透過廚房的窗戶照了進來,可玻璃上的灰塵太厚了,厚到阻隔了那層溫暖,只余漂浮的塵埃在空氣中四處游蕩。
有個男人背對著她站在洗碗槽那里,他穿著淺色的毛衣,干凈清爽,精瘦高大,唐楚楚覺得這個背影好熟悉啊,可夢里的她卻怎么想,也想不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信科的技術部到夜里一點多還亮著燈,二組面臨交付基本上都沒下班,趙傾剛檢查完測試內容,壓下筆記本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拿起水杯,發現杯中的水已經沒了,他抬了下頭,看見外面的孫寧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干脆沒有打擾他,自己拿起杯子去茶水間泡了杯茶。
就在往回走的時候,突然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就那么一兩秒之間,他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在他面前天旋地轉,手中的水杯“啪”得掉落在地上,茶水灑落一地,頓時驚醒了孫寧,他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喊道“趙總”
等他跑到趙傾面前扶著他的時候,只看見趙傾漆黑的瞳孔急劇擴散,像個無止盡的黑洞,臉色白得嚇人,但僅僅那么兩秒的時間,他的眼神又迅速恢復清明,立起身子,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不復存在。
他低頭看了看灑了一地的茶水剛準備蹲下身,旁邊同事全圍了上來,孫寧拉了趙傾一把“讓小邱來弄,你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趙傾看了下身邊眼神擔憂的同事們,搖了搖頭說“沒事。”
孫寧還是叮囑道“我先送你回去,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我們這個就是高危行業啊。”
他一句話倒是提醒了趙傾,他看了下時間對二組的人說“是不早了,都下班吧,今天別搞了,有什么活明天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