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傾趕在4s店下班前抵達了那里,田師傅已經等在4s店把初步的一些手續辦理完畢,經理一直等到趙傾人到,簽完字后直接領車交鑰匙。
太陽徹底西落,盛夏的夜晚透著壓抑的沉悶彌漫在胸口,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田師傅從剛才趙傾出現在4s店起,就發現他的狀態有些不大對勁,經理跟他說什么,他似乎都是一種心不在焉的樣子,甚至讓他簽了幾處姓名,都反復提醒了他兩次。
田師傅有些擔心地說“趙總啊,我看你是不是有點不舒服啊要么我先送你回去”
趙傾眉宇深鎖,高聳的眉骨投下一片深沉的陰影,對田師傅說“你把我之前那輛車開回去吧,不用管我。”
田師傅只有按照趙傾的指示辦事,在他剛出4s店的時候,他看見趙傾也把邁巴赫開走了,雖然他并不知道趙總這是要趕去哪。
趙傾至今依然記得第一次買車時的沖動,那天是從門診匆匆趕去,辦好手續大概也是這時候,只不過那是一個冬天,在他記憶中那年寧市氣溫很低,他的楚楚卻總是穿著時髦的大衣配裙子。
走在大街上美麗凍人,每次看著她通紅的小鼻子,握著她冰涼的手等車,他就特別心疼。
她們藝術院的女孩多半家里條件都挺好,像劉佳怡剛畢業就開上了寶馬,可楚楚卻從來不會跟他提任何要求。
甚至本地結婚最基本的三金楚楚都沒問他要,她從來不會問他要任何東西,她總是那么乖巧聽話地在家等他,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過那么多春去秋來,仿佛無論他飛去多遠的地方,轉過身她永遠在原地等他。
她要的只是那么簡單的陪伴,那么安定平凡的生活,可是他連這最基本的保障都無法給她。
如果在結婚前他知道這一切,他一定不會娶她,一定不會讓她后來那么難過,可是他被一座大山壓著的時候,他沒法對她笑,沒法假裝自己很輕松很快樂。
甚至到后來他已經不知道怎么面對那樣的楚楚,那樣簡單又溫柔的她,就連看見她清澈的眼睛,他的心都在顫抖,他開始躲避,躲避她對他的希望,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明天。
每當夜里回到家看見楚楚蜷在沙發上等他,他的心里是那么難受,他望著她渴盼的眼神又是那么揪心。
終究,是他負了她,負了一個曾經那么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女人,他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資格要求她再站在原地等他,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用命博來的前程里沒有她。
趙傾的雙眼里充盈著血絲,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就這樣牢牢注視著前方,他開車向來四平八穩,可今天卻是他開得最風馳電掣的一次,他要見她一面,無論如何,他必須要見她一面。
楊帥明天就出院了,楚楚上午還特地跟小季打了招呼,自己明天就不過來了,樊老師會來代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