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架大車,千多只家禽,五六百口肉用的大牲口,加上二十幾萬斤糧食,還有一堆鍋碗瓢盆之類的雜物,整個寨子的財物也就這點了。
楚天歪歪扭扭的坐在一架大車上,瞇著眼看著煙火沖天的寨子。
攏共五六百號人的寨子位于一座不高的山峰上,山腳有河流經過,開辟了千多畝田地。
根據楚天從四周傳來的零碎話語中可以知道,這是一個不甚專業的山賊寨子,依靠打劫無法養活寨子里這么多人,只能兼職種田,才能勉強混一個溫飽。
攻破寨子的,是四百許勉強算是訓練有素的官兵,以及他們帶來的八百民夫。
寨子被打破,所有浮財被一掃而空,殘破的木柵欄圍墻和茅草屋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幾個身穿長衫,肚皮上頗有二兩油水,顯得比其他人白胖許多的文吏滿臉是笑的指揮著百多個民夫,在那里測量寨子下面的田地。
掃蕩了寨子,五六百號人被長長的草繩一溜兒捆扎住了,全都成了官兵的俘虜,他們辛辛苦苦開辟出來的田地自然要收歸官有。
楚天耳朵尖,他聽到幾個文吏低聲嘀咕時說,似乎他們口中的某位大人,已經將這片田地許給了某位有錢的大財主,很是賣出了一個好價錢。
四周好些衣衫襤褸的老幼婦孺在低聲哭泣,幾個襁褓中的嬰孩哭得有上氣沒下氣的,他們的母親用手牢牢捂著他們的嘴,把他們的哭聲壓了下去。
對楚天說,是他將楚天撿回去的那少年蹲在楚天所在的大車邊,和幾個伙伴一起,目光兇狠的盯著數十丈外那幾個官兵為首的騎士。
幾個騎士的坐騎懶散的在他們身邊啃著草皮,他們面前鋪了幾張血淋淋剛扒下來的狗皮,上面堆了數百串形如小刀的錢幣,看材質是紅銅鑄造而成;除了錢幣之外,還有一些鑄成餅子狀的金屬塊。
暗紅色的當為紅銅,青白色的當為純度不高的白銀,暗黃色的是黃金,還有一種紫紅色的,只有十幾餅的樣子,楚天居然不認識究竟是什么材質,向來是這一方世界特有的貴金屬。
楚天抬起頭,天空有三顆拇指大小的太陽一字兒排開,熾烈的光灑下來,照得山林猶如烘籠,熱得人渾身汗水直淌。
這里,已經不是楚天熟悉的那個世界。
用紫萬重的話來說,這里是天河中的另外一個‘天界’!
另外一個世界,所以,有什么楚天不認識的貴金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楚天看著那幾個騎士比比劃劃的低聲爭論著,你一塊我一塊的在那里分割戰利品,大咧咧的將那些銀塊、金塊和紫紅色的金屬塊塞進腰間的皮囊中。
“真有趣,這里的語言,我居然聽得懂,只是有些鄉村俚語有些不同,但是大致的語法、發音可是有九成相似。”楚天笑了笑:“不知道這里的文字是什么樣的,可惜這寨子里,居然一本書都沒有。”
“鼠爺呢?”楚天向四周望了望,如果沒弄錯的話,就和他剛出生時的遭遇一模一樣,又是鼠爺拖著他逃離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