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點頭。
走出房門,地面上還有未干的水漬,花草樹木青磚碧瓦都被刷洗了一遍,空氣十分的清新舒服。
藏書閣獨立坐落于一處院落,有三層樓閣,院落有東宮護衛把守,清一色的銀槍佩劍,使得這處院落帶著一股肅穆莊重之氣。
閣內,明窗幾凈,片瓦無塵,一排排地羅列著書籍。
一樓是經史子集,歷代帝王傳記,南楚各地卷宗,二樓是各國典籍經綸,風土民情,三樓是天下奇聞趣事,志怪,民間話本子等等,頗雜。
每一層樓都設有桌椅、茶幾、軟榻。
花顏在一樓二樓只溜了一圈,上了三樓后,便扎根在了三樓,尋了一卷書,捧著書窩去了靠窗的軟榻上,擺手讓方嬤嬤等人都回去,只留秋月在這里。..
方嬤嬤已經摸清了花顏的脾性,不喜歡多人打擾,沏了一壺茶,擺了幾碟糕點,便規矩地帶著人走了。
秋月找了一本沒看過的醫書,便與花顏一起,各看各的。
主仆二人在這里一待就是一日,午膳也是方嬤嬤請示了之后送到這里來的。
傍晚,夕陽夕下,花顏累了,秋月也累了,二人才離開了藏書閣。
踏出藏書閣的院落后,秋月小聲說,“小姐,您發現了嗎藏書閣的醫書比別的書都多,有的孤本我在師傅那里也不曾見過。”
花顏點頭,“發現了,且有一半都是關于南疆咒術的。”
秋月道,“且關于寒蟲咒的書籍最多。”
花顏頷首,向宮墻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說,“武威侯夫人與皇后同胞姐妹,情分深重,年少時武威侯夫人為了救皇后,中了南疆的寒蟲咒,想必后來皇后為解她的寒蟲咒,費心極多。這些書籍,不是皇后為了妹妹收集的,就是云遲為了蘇子斬的寒癥收集的。”
秋月小聲說,“太子殿下與子斬公子兩個人雖然見面不對付,但私下里這些年卻不曾撕破臉皮。”話落,她擔憂地說,“小姐,您不喜歡太子殿下,偏偏喜歡上了子斬公子。這若是因您讓他們反目……”
花顏聞言笑起來,用手敲秋月額頭,“笨阿月,你把你家小姐我當紅顏禍水了嗎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秋月捂著額頭,嘟嘴,“奴婢一直都是極其敬仰小姐的。”
花顏眉眼都快溢出笑意了,搖搖頭,“云遲與蘇子斬,是不會反目的。皇后和武威侯夫人都有臨終之言。他們啊,算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了。怕是比云遲對皇上、太后、七公主來說,蘇子斬對他父親來說,都要血脈情分深重得多。”
秋月小聲嘀咕,“自古以來,親兄弟為了女子還能反目成仇,這哪兒能說得準小姐怎么能這么肯定”
花顏笑道,“以前不能肯定,自從前夜在春紅倌,我利用蘇子斬的地盤鬧事兒,云遲當著他的面將我帶走,他雖然在趙宰輔府我推柳芙香落水一事之后就聰明地明了我的心意,但卻未出手阻攔,我便肯定了,他們之間話語雖然刀光劍影,但不會真正翻臉成仇,估計永遠不會。”說完,又點秋月額頭,“你家小姐我在他們心里,不會重如已故的皇后和武威侯夫人,他們這一生,都會謹遵皇后和武威侯夫人遺愿。”
秋月欷歔,“那小姐您可怎么辦太子殿下有懿旨賜婚,名正言順,絕不放手,這樣說來,子斬公子就算知道您喜歡他,也不爭了,那您……”
花顏笑了笑,“我利用順方賭坊,利用春紅倌,也許有朝一日還利用他名下的手里的別的東西,因為在這南楚,唯他的地盤和東西可用來對付云遲與之相抗,才不會殃及池魚。但利用歸利用,不過是借了地盤和事物,但總歸不會利用他這個人。”
秋月不解,“奴婢不懂。”
花顏笑道,“這樁婚約,是我與云遲的事兒,與云遲解除婚約,我以前是想拉蘇子斬下水,借他之力之手同樣借他整個人,但沒料到我竟為他心動喜歡上了他,那就另作別論了。”
秋月似乎懂了,又不太懂。
花顏淺笑,又點點她額頭,“笨阿月,喜歡一個,怎么忍心摧毀他在意的東西更何況,皇后和武威侯夫人姊妹情深意重,我甚是敬重,不想他們九泉之下不安心。所以,我喜歡蘇子斬,是我自己的事情,他能喜歡我是最好的事情,不喜歡,也沒關系。解除婚約,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他無關,不喜歡他,我也是要解除婚約的,我用不著他與云遲撕破臉。我這樣說,你是不是就明白了”
秋月終于透徹,重重地點頭,“奴婢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