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頓時笑逐顏開。
蘇子斬看著花顏,想著她真的是一個極好哄的女子,也是一個極易滿足的女子,只要將她想要的擺在她面前,她便萬事都可放輕,用滿臉的陽光明媚待人。
他的心跳了跳,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花顏想著,雖然不是花前月下,但如今也算是桃花日下,談情說愛什么的,極風和日麗的,奈何這個人,沒治好身體之前,定然是不容她再近一步的。
她扼腕地想著,辜負這好春光夏日山水桃花了。
用過早飯后,天不絕帶了蘇子斬去行針,花顏想跟著去看,被天不絕一個瞪眼,給瞪的停住了腳步。
天不絕給蘇子斬足足行針了一個時辰,行完針后,他被送回了房。
花顏終究是坐不住,跑去他房里看他,便見他趴在床上,臉色蒼白,單薄的衣衫透出后背隱約的血漬,那血跡是紅褐色的,她走到門口,腳步一頓,還是邁進了門檻。
蘇子斬本來閉著眼睛,聽到動靜,微微轉過頭睜開眼睛,看著她。
花顏三兩步便來到床前,背著手攥了攥,對他輕聲問,“是不是很難受”
蘇子斬搖搖頭,“還好,小事兒而已,不算什么,我受得住。”
花顏是親眼看過天不絕給花灼治病行針的經過的,幾乎身上每一個穴道都被扎了針,更甚至,她曾經見過,密密麻麻的針布滿整個后背,數都數不過來,那是很小的時候,天不絕初始給他哥哥治的時候,她“哇”地一聲就哭了,被天不絕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從那之后,再不讓她觀看了。
她左右手互攥了半天,終究沒忍住,拿到面前來,攥住了蘇子斬搭著的手。
蘇子斬身子一顫,手幾乎應激性地就要往出撤,但看著花顏眼底的神色,便任她握住了,嗓音有些啞地取笑說,“你這副樣子,似乎快要哭出來了,這般沒出息”
花顏緊緊地攥著他的手,就如那一日在道靜庵門口死拉著他叩門時一般,倔強地繃著臉說,“我就是沒出息,又怎樣誰規定我必須時時刻刻有出息了”
蘇子斬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又氣又笑,“說不過你。”
花顏心情好受了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順勢趴在床邊,感受到他手涼寒入骨,忍不住想傳遞給他溫暖,讓他的手暖起來,整個身子也暖起來,便不停地摩擦他的手骨。
蘇子斬終是受不住,撤回手,塞進被子里,紅著臉說,“你坐在地上做什么地上涼,快起來,女兒家怎么能這般不愛惜自己”
花顏聽著這話有訓斥意味,撇嘴嘀咕,“我真是絲毫不懷疑梅舒毓說你曾經是君子端方,德修善養了,這般說的好聽是令人喜歡,說的不好聽就是不懂情趣。”說完,她從地上爬起來,坐去了遠處的桌子前。
蘇子斬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的紅暈漸漸地褪去,沒說話。
花顏倒了一盞茶,問他,“喝水嗎”
蘇子斬搖頭。
花顏徑自喝著茶,與他說閑話,“你要在桃花谷就此住下,興許要很久,京城武威侯府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