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會褪去些輕狂張揚,會靜下心來,品味活著的感覺。
用過午膳后,云遲喊來云影,吩咐,“去將天牢里的人都放出來,帶他們來這里。”
云影應是,立即去了。
云遲看了一眼天色,對她說,“我來為你運功祛毒,他們來了之后,也不必太急著見,等一等就是了。”
花顏看著他清瘦的臉,搖頭,“我都醒了,這毒也不必非要急著一時半刻清除干凈,你為了我折損了太多功力,身體要緊,還是養養身子吧!待我書信一封讓他們帶回去,問問天不絕,可有別的法子清除我的毒”
云遲目光溫潤地看著她,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似乎要嵌進自己的身體里,半晌,他低聲說,“花顏,你是因為關心我,還是不想欠我”
花顏軟軟地靠在他懷里,用輕且輕的聲音平靜地說,“你給我蠱王,放棄了多年來對西南境地的平衡謀劃,我打破了你一直以來的心血計劃,這是事關江山基業的大事兒。我拿一生作伐,換你蠱王,舍了自己的心愿,我這個人微小得雖然不能與偌大的江山基業相比,但也是事關我自己一輩子的大事兒,我自己覺得,還是與等值的。所以,既有交換的約定,但我們也是平等的,不存在誰欠了誰。”
云遲靜靜聽著,沒說話。
花顏又平靜地說,“所以,云遲,這一輩子我們既已栓釘,也就無關欠不欠的了。夫妻相處之道我雖然不懂,但也是看過許多人的相處之道,未婚夫妻的相處之道,我們可以試著,不必誰非要委屈自己做低一等,如你,如我。”
云遲不語。
花顏仰臉看著他,“我是真心覺得,你的身體再這樣下去會受不住的,所以,我的毒早晚會清除,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就像我昨日說的,我還是不想你落下病根,回頭我還要費心找人給你治。”
云遲似是被最后一句話深深地愉悅了,低低輕輕地笑,“花顏,你這般剔透,便是我覺得強求了你,心里難受得緊,但也覺得,強求是極好的,若是不強求,我這一生,沒了你,自此后便就走到盡頭了。”
花顏心下觸動,低聲說,“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
“有的。”云遲低聲道。
花顏看著他,微微抿唇,輕聲問,“云遲,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會對我情深意重至此呢我不想一直揣思疑惑費解,你如今可以告訴我了”
云遲笑了笑,“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深幾許。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告訴你呢懿旨賜婚后,你我暗中交手過招的那一年,日漸地讓我覺得,非你不可了。不娶你,誰做我的太子妃,陪在我身邊,都不行,不是我要的那個人。”
花顏揚眉,“無關江山”
云遲微默,篤定地說,“無關江山。”
花顏住了口,不再說話,既然這情深意重無關江山,那么她也就不必再刨根問底非要挖個究竟了。這一生,她走上這條自己知道將來又不知道將來的路,以后,陪在他身邊,站在高處,漸漸地,也許就能體會了。
安十七在天牢里被關了半個月,著實算不上好受,他從小長這么大,還沒進過天牢,如今一待就半個月,日等夜等,漸漸地急躁起來。
因為他知道,少主怕是真出了大事兒,若不是出了大事兒,她一定不會讓他們被關在天牢里這么久的。
云影到了天牢,放出了安十七等人時,安十七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竄了出來,抓住云影的胳膊問,“我家少主怎么樣了她可還好你家太子殿下是否虐待了她”
云影想到安十七武功不弱,但沒想到他能在他沒防備下沒躲過被他一下子抓住了胳膊,暗想著怪不得太子妃帶著他闖蠱王宮,這般年少,武功卻不低。
他用內力震開了安十七的胳膊,聲音冷木地說,“殿下吩咐帶你們去行宮,就是為了見太子妃,你見了就知道了,隨我走吧!”
安十七被震得手發麻,倒退了一步,也知道自己是情急了,連忙點頭,帶著一眾人等,隨著云影去了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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