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云淡風輕地說,“王上的一命在本宮的眼里素來不值什么錢,你所倚仗的蠱王宮毀了,傳承的蠱王沒了,就連你視為護身符的南疆暗衛與千年寒蟲蠱,都覆滅了。如今的你,也就只有南疆王這個身份讓本宮看中罷了。你若是不想茍活,就此橫劍自刎,本宮也不攔你。”
南疆王面色一灰。
花顏笑看著南疆王,暗想著他若是真是有十分骨氣之人,早在得知他派出去殺她的五百暗衛一個沒活著回來時,就該自殺了,如今既然還活著在這里等著云遲,那么,也就是說,他是不想死的,是惜命之人。
他的確是惜命之人,也許更想尋求長生不老,否則也不會自小就擇選了葉蘭琦養采蟲為他所用了。
更惶論如今他已經重返韶華了,變得年輕得很,他是舍不得橫劍自刎的。
云遲又開口,“王上最寵愛公主,你要明白,你死也不答應本宮,那么,也就是枉顧了與本宮多年的交情了,本宮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南疆王室宗親一眾人等,本宮是決計不會放過了。尤其是包括公主葉香茗。”
南疆王閉上了眼睛,面色如白紙一張。
花顏涼聲淡笑著說,“太子殿下之所有來與王上談判,無非是不想多造殺戮,王上給句痛快話。無論你是活還是死,要明白,如今局勢已經如此了,太子殿下既然執掌乾坤,那么,便誰也扭轉不過來。”
南疆王身子俱震,片刻,睜開眼睛,咬牙說,“若是本王昭告西南境地,太子殿下當真言會而有信不殺我南疆王室宗親一人”
云遲淡聲道,“只要不反抗本宮,本宮便不殺,若是有人不聽話,那么,便怨不得本宮了。本宮只能答應你這點。”
南疆王又轉頭看花顏,認真地看著她,發現這個女子,無論怎么看,都是纖細柔弱的,他實在難以想象,便是她,毀了蠱王宮,覆滅了他的五百暗衛和寒蟲蠱。
他頹喪地說,“怪不得太子殿下非臨安花顏不娶,本王算是長了見識了。”
云遲寡淡地說,“本宮要娶她,無關她的本事,只鐘愛她的性情罷了。本宮識得她時,她除了愛鬧騰外,一無是處。”
花顏笑著偏頭瞥了云遲一眼。
云遲站起身,“既然王上答應,現在便昭告寫了吧。”話落,對小忠子吩咐,“你帶著人侍候王上筆墨,本宮帶著太子妃逛逛這王宮。”
小忠子連忙應是,“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侍候王上。”
云遲不再多言,拉著花顏出了正殿。
南疆王在云遲離開后,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小忠子帶著幾名東宮的暗衛走到南疆王面前,挺直小小的腰板說,“王上,奴才侍候您筆墨,您現在就寫吧!您一定務必寫得讓我家殿下滿意,否則,奴才難以交代,您也要多費筆墨。”
南疆王看了小忠子一眼,臉色慘白默然地點了點頭。
云遲帶著花顏出了正殿后,共撐著一把傘走在雨中,對她溫聲說,“南疆王宮有一處煙雨臺,每逢降雨,景色十分好,我帶你去逛逛。”
花顏笑著點頭,“好。”
采青撐著傘跟在二人身后,云影帶著人暗中保護。
走了一段路后,花顏對云遲說,“南疆王宮不及你的東宮景色好,一磚一瓦,雖然奇特,但太過失真。”
云遲微笑,湊近她耳邊說,“你的意思,是想東宮了嗎”
花顏失笑,“我只是就事論事。”
云遲笑看著她,“待南疆王下了罪己詔,昭告西南境地,立了標桿,我便將之昭告天下,徹底收復西南境,使之真正歸南楚。這王宮,便封了。”
花顏點頭,“以后再無南疆王,這王宮是該封了。”
云遲目光溫柔,“我本打算在你我大婚后,五年之內,徹底收復西南境地,沒想到你使我的計劃提前了五年。”
花顏感慨,她因為蘇子斬的寒癥,來西南奪蠱王,為的是蘇子斬,卻偏偏促進了云遲徹底收復西南境地提前了五年,在他弱冠之年,還是太子之時,便做成了這樣一樁足以載入南楚歷史的功績,著實也是天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