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遲點頭。
小忠子將披風披在了云遲的身上。
云遲負手而立,看了靈湖四面的湖光山色片刻,轉身對一旁的花容問,“她時常來靈湖游湖嗎”
花容搖搖頭,又點點頭,“十七姐姐自小便不常待在家里,但是待在家里時,隔三差五便會來靈湖。不過她一年在家里待的時日有限,所以,也算不得常來。”
云遲望著兩旁山色問,“她自小便不戀家,但是提起花家,卻又重若性命。你可知這是為何”
花容搖頭,“十七姐姐不是不戀家,是因為要給公子找藥,所以,自小不常待在家里。”
云遲笑了笑,“是這樣嗎”
花容撓撓腦袋,“是啊!”
云遲不再說話。
花容看著云遲,太子殿下未登基,卻已監國四年,以未及弱冠之齡,執掌朝堂天下,天下所有人提起太子云遲,都會敬仰那是個立于云端高不可攀的人。
如今,他就站在這畫舫上,似一心在想著十七姐姐的事兒。
花容猶豫了片刻,說,“太子殿下,你一定要對十七姐姐好。”
云遲偏頭看向花容,便那樣靜靜地看著他。
花容年紀雖小,但是比花離細心體貼善于觀察,見云遲看來,他咬了咬唇,說,“十七姐姐看著性情灑脫隨意,但是她一直以來,似乎并不快樂的。”
“怎么說”云遲詢問。
花容搖頭,“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話落,他又猶豫了一下說,“五年前,十七姐姐從川河谷回來,大病了一場,我去看她,那時,恰巧聽到她端著一碗藥,自言自語地說,若是死在川河谷,也許是好事兒。”
云遲眸色霎時端凝。
花容又咬了一下唇,說,“我當時嚇了一跳,十七姐姐看到我后,便又笑開了,說她怎么能死呢!若是死了,也許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問她找不到什么十七姐姐笑著說,活著的希望。我那時不懂,但這件事情卻記在了心里,后來我漸漸地發現,十七姐姐雖然時常笑著,但是心里卻并不開心,她似乎一直在尋找著什么,卻又害怕找到。”
云遲若有所思,“活著的希望嗎”
花容小聲說,“畢竟是五年前的事兒了,按理說,我不該告訴殿下您,但是我想十七姐姐幸福,真正地快樂。”話落,他咬牙說,“十七姐姐千方百計與您退婚,與您斗智斗勇,那段時間,似整個人都明媚亮堂,臉上表情較以前生動了不知多少,我看著,似比以前快樂很多,后來她去了京城,如今再回來,我發現十七姐姐似乎又不快樂了。”
云遲望著湖水,船槳劃開波紋,細細碎碎的微光蕩開水面,波光粼粼,他容色忽明忽暗,沉默片刻,說,“會的!”
花容微松了一口氣,“花家所有人,上到太祖母,下到剛出生的嬰兒,都喜歡十七姐姐,她待人極好,太祖母曾說,花家有花顏,是花家的福氣,所有人的福氣。”
云遲不再說話。
花容看著他,想了想,又說,“十七姐姐答應的事兒,從來就一言九鼎,從不食言。她對誰好,都會極好極好。所以,太子殿下,哪怕十七姐姐以前千方百計與您悔婚,但她如今答應了您,您心中千萬不要有芥蒂,她會對您極好的,您也莫要對她不好。”
云遲頷首,微微淺笑,這樣的話,秋月也說過,他目光溫和地看著花容,這個小少年雖然看起來靦腆害羞,少言少語,但難得心細如發,待人誠摯,難得與他說這么多。他笑著說,“你放心,我之于她,割舍不得,定會好好待她。”
花容點點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了。
云遲又在船頭立了半個時辰,轉身回了艙內。
花顏似有所感,在云遲來到床榻邊時,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云遲”
“嗯。”云遲聲音低柔,“再睡一會兒吧,還沒到云霧山,到了我喊你。”
花顏點點頭,拉著他的手不松開。
云遲順勢躺到了她身邊,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抱住,低頭吻了吻她眉心,也閉上了眼睛。
小忠子并沒困意,見云遲進了艙內后,花容坐在床頭拿出九連環玩,沒有休息的打算,便蹭到他身邊,對他說,“小公子,問你個事兒”
花容抬眼看了一眼小忠子,點點頭,“什么事兒你問吧”
小忠子四下看了一眼,悄聲說,“花家有沒有不能未婚先孕的規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