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溪從善如流,“姐姐。”
梅大少奶奶也喊了一聲,“妹妹。”
二人說著話,來到了靈堂,這時,不知道梅府眾人是因為梅舒毓站在那里,還是因為聽聞趙清溪來了,都停止了哭聲,靈堂前,雖然聚集了無數人,但頗有些安靜。
趙清溪一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誰能想到,這位昔日京城的第一花,能落到老爺子常罵紈绔混帳的二公子的手里趙清溪的才與名,明明可以做宗婦長媳的,按理說不會嫁次子。
這可真是二公子的本事,也是福氣。
趙清溪先給梅府的長輩們見了禮,梅老夫人昨日暈倒后,一時接受不了,還在昏睡著,如今以大夫人為首,也就是梅舒毓的娘,都在靈堂前。
大夫人對這個二兒媳婦兒從來是沒敢想的,如今自然是怎么都滿意,不看已故去的趙宰輔,只看她這個人,就是他們家求都求不來的。于是,在她見禮時,親手上前扶起她,握著她的手不松手,紅著眼睛說,“我就知道你會來,老爺子早先還說,待宮里皇上好了,趙宰輔百日過了,請你過府來坐坐,沒成想……”她說著,哭起來,“老爺子突然也就這么去了。”
趙清溪心中也難受,她爹與老爺子這是先后腳,才幾日而已,她也落下淚來,低聲說,“正好我爹與老爺子有個伴,不至于路上寂寞。”
大夫人哭著說,“說的也是,也只能這么寬慰著了,不知是哪個該遭天殺的,早晚待太子殿下查出來,定不饒他。”
趙清溪點點頭,“自然是不饒的。”
這么說話間,梅舒毓也聽到了耳里,他轉過身,紅著眼睛看著趙清溪,他眼里的血紅嚇了趙清溪一跳。
大夫人松開手,示意趙清溪過去。
趙清溪也不扭捏,她走到梅舒毓面前,看著他的模樣,這么多人盯著呢,也不好拉了他的手寬慰他,便立在他身邊低聲說,“我過來跟你一起在老爺子面前磕幾個頭,也請老爺子走的安心,我……以后會好好照顧你的。”
梅舒毓心里被她這一句話說的暖了暖,點頭,沙啞地“嗯”了一聲,趙清溪不能拉他的手,畢竟是女兒家,在人前不能太過孟浪,但他本就有混賬名聲,所以,這時就好用了,他伸手拉住了趙清溪的手,痛快地拉著她跪在了梅老爺子棺木前。
趙清溪循規守禮十幾年,與梅舒毓相處后,讓她覺得有時候放開不守禮數似乎沒什么不好,自己最起碼自在暢快,想做什么事情,可以任性隨心所欲,不委屈虧待自己。
她不敢做的事情,梅舒毓敢做,讓她挺喜歡的,她來了之后,是想拉他手的。
于是,她順從地依著梅舒毓,讓她拉著手,齊齊地跪在梅老爺子棺木前。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梅大少奶奶也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其實,自從二人定終身后,都想知道他們二人相處是個什么樣,傳言無論怎么說,也不如親眼所見。
如今,親眼所見了,都心想著,原來是這個樣。
這樣看二人,還是十分般配的,以前怎么就不覺得二人性格互補,很是般配呢
梅舒毓與趙清溪跪地叩了幾個頭,然后沒立即起來,梅舒毓拿了紙錢遞給趙清溪,趙清溪扔進了火盆里,看著紙錢燒成灰。
二人跪了好一會兒,還是梅舒毓怕跪壞了趙清溪的膝蓋,這些日子,她在趙宰輔靈堂前,也是沒少跪的,于是,拉了她起來。
二人又在靈堂前站了一會兒,梅舒毓說,“我送你回府。”
趙清溪立即搖頭,“你怎么能走開,我自己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