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毓低聲說,“老頭子曾經說過,梅家的男人要對女人好,他如今還沒走呢,就在這靈堂站著看著我呢,京中這般不安平,我若是不送你回去,他大約能詐尸起來揍死我。”
趙清溪一時無言。
大夫人是個通透了,梅老爺去了雖傷心,但她兒子和趙清溪這般相處極好,讓她寬慰許多,便開口道,“他說的對,他留在這里,也是氣父親,就讓她送你回去吧。”
既然大夫人都發了話,趙清溪便不說什么了,對梅舒毓點了點頭。
梅舒毓送趙清溪回府后,便回梅府徹查梅老爺子這四十九日內都接觸了什么人,吃了什么東西,碰了什么事物,梅府內可有人有異常。
雖然知道也許如趙府一樣,什么也查不出來,害人的人埋的太深,但是,該查的也要查。
云遲來時,梅舒毓正在大刀闊斧地大查,如今梅府就他頂事兒。
太子殿下昨日雖然來了梅府一趟,但是今日才是正式前來吊唁。梅府的一眾人等得了消息,再不像昨日那般亂麻一團,都守禮地恭敬地迎接云遲入府。
云遲與安書離一起,來到靈堂前吊唁之后,便詢問梅舒毓徹查的進展。
梅舒毓充血的眼睛搖了搖頭,“恐怕與趙府一樣,一時半刻查不出來,賊人藏的太深。”
他還不知道安書離與武威侯賭一局,已知曉了皇后和武威侯夫人之死時出自武威侯府,正是武威侯利用那株鳳凰木,若是知道,怕是也聯系了趙宰輔和梅老爺子之死,此時就能沖去東宮,把武威侯殺了。
云遲見他一夜之間糟蹋的不成樣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總會查出來的。”
梅舒毓看著云遲,點點頭,也發現了云遲不對勁,“太子表兄,除了祖父之死,是不是還出了別的事情”
“昨夜,敬國公查出了噬心蠱,不過暫時也無性命之憂,不算大事兒。”云遲嗓音淡淡,絕口不提安十七稟告之事。
梅舒毓驚了一跳,“皇上所中的噬心蠱”
“嗯,已派人去請花灼了。”
梅舒毓不再多問,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他道,“祖父知道我本來就是個不孝的,我就算想給他守靈,他估計還不樂意見我用我給他守呢!昨日安十七替換我時,我見他似不大好,硬撐著的樣子,我還是去京麓兵馬大營吧,等七日后,祖父發喪,我再回來送他一程。”
云遲看著他,“你確定”
梅舒毓點頭,“祖父就算去了,也不想我為了他,每天守著,什么都不做。他生前我不孝,死后再裝也是不孝。我放心不下京麓兵馬大營,表兄你既然將之交給我,我便不能不管。”
“行,你去吧!”云遲頷首。
梅舒毓見云遲點頭,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告知了大夫人一聲。
大夫人知道皇上、太子妃、趙宰輔、梅老爺子接連出事兒不簡單,也不敢攔著梅舒毓,問他是否危險,梅舒毓搖頭,她便放心地囑咐他小心,哪怕為了人家趙小姐,也得照顧好自己。梅舒毓點頭,大夫人又告訴他別操心,梅舒延最多一日,就回來了。這個梅舒毓是知道的,他大哥回來,這也是他放心再去京麓兵馬大營的原因。
于是,他很快就騎馬又出了京城。
梅舒毓走了,梅府的人便等著梅舒延回來,沒想到,一消息昨日深夜太子殿下便送去給梅舒延了,可是到這一日深夜,梅舒延也沒回來。
按理說,兆原縣到京城五百里,騎快馬,傍晚就能到,但已到深夜還不到。梅府的人就坐不住了,大夫人擔心不已,派人去了東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