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懷有皇嗣的妃嬪,一旦犯錯,便會網開一面,待生下孩子,再輕輕處罰治罪。也有生下孩子后,得寵的,便不會舊事重提,也許就不治罪了。
陛下本來就寵花似玉,夜夜笙歌,如今更是懷有皇嗣,哪怕是楚宸證據確鑿,砸到陛下面前,陛下怕也不會奈何花似玉。
皇嗣自古以來便是一道保命符。尤其是,當今陛下的后宮里,沒有壓制陛下的太后。有一個誠太妃,偏偏還自己作死了。
安華錦本來沒多少氣,覺得這么個女人,不信收拾不了,如今她懷有身孕,若是不能過明路的逼迫陛下對她治罪,私下動手收拾她,便是謀害皇嗣。
這個時候,哪怕她姑姑貴為皇后,正是立儲的關鍵期,別有爺爺的囑咐,姑姑這么多年不曾在后宮臟過手,就算沒爺爺的囑咐,她也不能輕舉妄動,一個不好,便被抓住了把柄,連累七表兄。
“別氣。”顧輕衍輕輕拍拍她手背,“哪怕陛下護著她,犯了罪,就是犯了罪。如今她懷有皇嗣,也許的確不能將她如何,但她同時也會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再做不了什么,若是她十月懷胎期間,忍不住,一旦又做了什么,就算懷著皇嗣,也兩罪并罰。”
安華錦點點頭。
顧輕衍淡笑,“一個女人而已,哪怕成了陛下的女人,就算翻起浪花,也不足為懼。”
足以為懼的人,是利用這個女饒人,顧輕衍沒。
但是安華錦懂了,她深吸一口氣,“以花似玉的脾氣,如今我沒事兒,她一定忍不了,還會出手的。”
“嗯。正好你再收拾她。”
安華錦點頭。
這件事兒,雖然不算是一件讓人聽了開心的事兒,但影響也不大,安華錦很快就丟下了,與顧輕衍一邊閑聊,一邊對弈。
楚宸那里,比安華錦脾氣急,聞得到消息后氣了個夠嗆。
他沒想到花似玉除撩寵外,如今又加了一道保障,這罪證哪怕砸到陛下面前,怕是哪怕讓朝臣不滿,該保怕還是會保,畢竟安華錦平安無事,若是她出事,陛下就不好意思保了,但沒出事兒,他就好意思。
他一時也不知怎么個章程了,琢磨再三,吩咐人備馬,他去了七皇子府。
楚硯早已得到了消息,知道安華錦進京,也知道她被人劫殺,至于兇手,他還不知。今日晚上難得沒忙公務,在書房里看書,聽聞楚宸來了,他抬起頭,吩咐管家,“請他進來。”
楚宸進了七皇子府,被請到了書房。
楚宸其實沒怎么來過七皇子府幾次,楚硯這個人被陛下教養的淡漠寡言,楚宸從就與他玩不到一起,但也不曾交惡過。他見了楚硯后,也不多話,將供詞遞給了楚硯。
楚硯揚了揚眉,伸手接過,看罷后,眼睛瞇起。
楚宸大馬金刀地坐在楚硯對面,見他看完,半晌不語,對他問,“你怎么辦宮里剛剛傳出的花似玉有喜的消息,你可知道了”
“嗯。”楚硯自然知道了,宮里的消息,瞞不過他,也瞞不過皇后。只不過,他沒想到,安華錦被劫殺,有花似玉的手筆,這么短短時間,她進宮后,就做了這么一件大事兒,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
他沉默片刻,開口,“三司會審,此事要朝野上下都知道。至于父皇那里,他從牢里弄出花似玉,便已毀了名聲,想必,也不怕多毀一些。”
楚宸“”
這倒是跟顧輕衍的一樣。
“那之后呢”楚宸問。
楚硯抬眼看他,楚宸既然來找他,就是個投誠的態度善親王府支持他這么多年,他對善親王府,沒做過什么拉攏之事,如今他此舉,大約是事關表妹。安家支持他,他顯然想與安家綁在一起。
楚硯神色淡淡,“以花似玉的脾氣,你覺得,她一次不成,能不恃寵而驕,二次出手若是她第二次再迫害表妹,父皇也不過去了吧你所在的御史臺,一眾大人們,總不能是吃干飯的扶正陛下別被妖女所惑,是不是御史臺的責任”
楚宸“”
這倒是
御史臺上對陛下諫箴言,下監督彈劾文武百官,最次要的是偶爾配合刑部、大理寺查案。不過如今,他進了御史臺后,倒是把最次要的抓的緊了,這是不對的。
他站起身,重新拿起供詞,塞回懷里,“行,我知道了。”
“不必急著走,外面風雨寒涼,色還早,留下來喝一杯”楚硯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