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小的目光落到那須發皆白的老人身上,他一手還按在懷里,寬松的斗蓬之下,似是有一個長方形的凸起,將衣料頂起一個清晰的印子。
從這凸起的輪廓看來,這像是一本厚厚的書,黑袍忌憚的,恐怕就是這書中的東西。
同時她還注意到,除了她與黑袍在偷看這老人手中的書外,桌旁其他人也似是在偷偷的窺視著這里。
“唉——”老人長長的嘆了口氣,似是并沒有注意到其他人對于自己懷中書本的窺探,而是聽了黑袍的話后,露出幾分疲憊之色:
“我們已經老了,將來新的征程,總需要一些接班人。”
他語重心長的道:
“應該給他們一個機會。”
說到這里,他轉頭往右側的方向看去,在四號大漢的旁邊,坐了一個沉默不語的瘦高老者:
“愛德華,麻煩你收拾一下這里。”
那老頭兒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袍,雙手柱著一根造形古樸的拐杖,神色冷淡,雖說不發一語,但與這老人之間的關系似是比那被稱為塞繆爾的黑袍要融洽得多。
聽了這老人的話后,他將杵地的拐杖微微抬起。
宋青小就感覺到四周有力量流涌,迅速被那拐杖召集進去。
原本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拐杖,一瞬間便似是變得極度危險的樣子。
‘吱嘎——’
被她踹得歪斜的桌面似是在一股無形的力量之下被緩緩‘扶’起,彎折的支柱發出‘咔咔’的聲響,被重新捋直。
就連上面的細微凹痕都被一一撫平,恢復了完美無缺時的樣子。
桌上倒塌的茶杯等物恢復原樣,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重新擺回了先前的位置。
‘叮叮鐺鐺’的撞擊聲響中,宋青小甚至感覺得到自己身下坐的椅子也在歸復原位。
這種力量與靈力不同,既是神秘又是詭異,甚至她壓根兒感覺不到力量的流涌,這白袍老頭兒卻已經將一切歸位。
桌椅是由宋青小親自踹壞的,她對于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數,對于這桌椅的防御能力更是有個大概的了解。
能承受得住她的力量一擊不毀,可想而知這東西防御力之強悍。
可在這白袍老頭兒的動作下,卻似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些被破壞過的痕跡一一抹去,這老頭兒施展的是魔法還是某種神秘的修復能力?
從她進入試煉以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作戰方式。
她抬起頭,幾個試煉者飛快的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神情。
那白袍老者像是并沒有注意到她的驚詫,在照老人所說,將一切原元之后,他又將舉起的那拐杖落了回去。
‘砰。’
拐杖點地時發出輕微的碰觸聲響,那股奇怪的強大念力消失,同時杖身上的力量也逐漸散去。
周圍的人都習以為常,一切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接班人?”一個靠坐在窗邊的男人慢慢出聲。
他原本一直盯著窗外,看著外頭的景物往后飛逝,對于之前車里發生的一切都似是渾不在意。
但這會兒聽到了老人說的話后,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并不認同的原因,他冷笑出聲:
“就憑他們?”
這男人留有一頭酒紅色的長發,身上穿了一件華麗的紫色法袍,一轉過頭來時,那張臉俊美得如同神祇,但那雙灰藍的雙眼之中,卻帶著傲慢、鄙夷,似是十分看不起這幾個新加入的試煉者:
“他們身上的魔力微弱得幾乎感應不到,只會哭著說害怕,拖大家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