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快要蘇醒。”老人被他這樣一反駁,也并不生氣,仍是語氣十分溫和的安撫著他:
“拜日教廷傳來的消息,當年的封印,已經控制不住‘他’的現世。”
“我們必須要將這個消息送出去,請動路西法的現身。”那最先招呼宋青小的金發碧眼的美麗女人也跟著出聲,她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珠中,帶著幾分憂心忡忡之色:
“如果不能集齊當年十四個人,便無法啟動當年的封印。”
“‘他’的意識已經蘇醒,哪怕本體被制,卻已經可以馭使惡靈。”她提到這個‘人’時,臉上露出幾分恐懼,似是想起了不大愉快的回憶:
“所以這一條路上危險重重,極有可能會遇到來自于‘他’所驅使的傀儡的攔制。”
這金發碧眼的女士與老人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線的:“聯綁親自挑選了他們,為的就是協助我們穿過迷霧之森。”
她提到‘迷霧之森’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對勁兒,最終并沒有再接著開口,而是由老人發聲:
“這個時候,我們如果陷入包圍,就需要有接班人來替我們將消息傳遞出去,”老人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接著看了四周一眼:
“——才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他這樣一說之后,無論是那穿著紫袍的男人,還是黑袍塞繆爾等,都并沒有再出聲。
試煉場景中的這群原住民似是對于這個金發碧眼的美人口中所提到的‘他’極為畏懼,連沒有聽到名字,她只提到一個‘他’的時候,宋青小都注意到在場的幾人臉色一變。
不僅止是黑袍、紫袍面露陰鷙,就連那些默不作聲的人都將頭垂得更低。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低垂了下頭,默念頭不知名的經文。
他身上穿了一件類似古僧袍樣的衣物,那衣物呈磚紅色,與其他人光鮮亮麗的衣袍相較,他的這件‘袍子’顯得陳舊而破碎。
最為詭異的,是那僧袍包裹住他一側肩頭,從他胸前斜直往下,繞過他另一只手臂,從腋下穿過在胸前打結,露出他一只肩膀、胳膊及一片后背。
令人矚目的是,他后背之上背了數條捆綁在一起的荊棘,隨著他低頭的動作,荊棘上的刺扎進他衣服里,使得他身上的皮肉被撕裂,發出‘悉索’的響聲。
血液‘汩汩’的涌了出來,將他的僧袍染濕。
其他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越是疼痛,背脊彎得就越深。
而捆在背后的荊棘刺則扎得越狠,血就流得越急。
這些流淌出來的血液涌入僧袍之中,化為絲絲縷縷的血線,在僧袍之中交叉鉆織,仿佛在繪制著一副特殊的圖騰。
坐在他身旁左右兩側的,一個是年約二十歲的俊美青年,一個則是試煉者中的一號女性。
那青年長相極美,那張臉似是已經到了性別難辯的地步,他長了一對略尖的耳朵,舉手投足間帶著難以言喻的優雅氣質。
他穿了一套淡綠色的勁裝,露出修長而勁瘦的身軀。
在聽到這男人的禱念聲及流出的血液聲后,這俊美的青年動了動略尖的耳朵,看了那男人一眼,挪了下自己的位置。
一號試煉者見他這舉動,也本能的跟著往一側挪了挪位置。
那身披荊棘條的僧侶兩側頓時空出了少許位置,他身上的血液涌了出來,帶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
這血腥味有些獨特,不僅止是腥濃無比,還似是有些苦澀,令聞到的人神識波動,似是會受其影響似的。
只是在場的人都非同一般,除了試煉中場景內的原住民外,參與此次試煉的人都達到了分神之境,神識強大,自然不會受這些血腥氣所影響,失去理智。
本來身披黑袍的男人似是對于血腥味兒頗為敏感的,先前還對宋青小面露貪婪之色。
可此人這會兒在聞到這僧侶身上流出來的血液之后,不止沒有意動,反倒像是嫌棄一般,也下意識的仰了仰上半身,似是想離這男人遠一些的樣子。
“要不要給他治一治?”眾人還沉浸在先前那金發碧眼的美人提到的‘他’的恐懼情緒中,誰都沒有開口的時候,宋青小突然平靜的出聲。
她這一番話頓時將沉默打破,令車上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包括那正在吟唱著不知名經文的僧侶,也停止了吟唱,抬起了頭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