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的羽毛刷地一聲豎起來。
[我是怎么想的]
[我是出于何種原因,放走了歌利亞]
霍克斯深深地、深深地沉默了。
“嘛,看在霍克斯君如此努力的份上,我還是稍作回答吧。”眼看著年輕的英雄被逼問得啞口無言,太宰反而峰回路轉給出了回答,“絕大多數情況下,我行動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得完美的殉情體驗,再不濟再不濟,能夠進行成功的自殺活動也是很好的。”
[這家伙,在說什么啊]
“消太讓你來找我之前難道沒有說明嗎按照現代人的說法,我就是典型的對生活失去一切希望,只想著能夠自殺逃離丑惡社會現狀的底層人民哦,如果你讓我參與的事情與死亡沒有任何關系,無法讓我近距離地觀摩死生之間的微妙聯系,我應該是不會插手的。”
“這次的事情雖然有死亡,但我卻沒有看見啦,對我來說完全就是浪費時間做了白工,在此大前提下,也得允許我給自己找點樂子,讓平靜如死水般的日常迸濺出點兒不平凡的趣味。”
“叫做歌德的人不是說過嗎生命在于矛盾,在于運動,一旦矛盾消除,運動停止,生命也就結束了,多虧了霍克斯君的邀請,讓我好好探究了一番矛盾的論題,譬如什么是善,什么是惡,什么是敵人,什么是英雄,而其中的界限又是多么微妙,多么岌岌可危。”
太宰他從來不鞠躬,也很少道謝,對他來說最高的禮節只是微微頷首,故此時的感謝來得格外真摯。
“綜上,非常感謝您的邀請,霍克斯君。”
霍克斯“”
[我放出了一頭怪物。]
三月后,九州,蓮山鎮。
今年的蓮山鎮的荷花數量較之前幾年減產了不少,說到底植物的種植與天氣啊水分啊息息相關,過分充沛的雨水以及不太強的日照相當不利于花卉生長。
富集先去村中心的池塘看了一圈,游客數量與往年差不多,不算很多也不算很少,反正足夠村民維持平淡的生活。
這樣就夠啦他盤算自己的日常開銷,值得老頭子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哪怕只支取他應得錢數量的十分之一,日子就能湊活,至于剩下的錢,還是援助其他急需錢的村人吧,他記得野田的女兒今年要讀大學,東京的話,消費比他們這種鄉下地方高多了
“打擾了,富集先生。”拘謹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富集回頭,想了半天才把記憶中的臉與名字對上號,“是你啊谷倉君。”他說,“難得你又來我們村子,但今年的花開得不是很好,只能湊活著看看咯。”他瞇起眼睛,富集出來得匆忙,沒拿上特質的眼鏡,等人活到他的年紀,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眼部疾病,有的是老花眼,有的是白內障,不管怎么說,能把谷倉的臉看清楚已經很為難他啦,更不要說是對方身后幾米遠處的年輕女郎。
女人的臉在他的眼中蒙上一層模糊的煙霧。
“您還帶了朋友來”
“不,不。”谷倉翔太說,“是我的,遠房侄女。”
“她可想來蓮山鎮了。”
“是嗎”富集樂呵呵說,“那讓她在這里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