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斯先生對太宰老師的過分關心,或許就是出于這一點吧。]
“我反對”小莊編輯雙手按在桌上,他的聲音很大,近似于咆哮,“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簽售會啊,太宰老師你難道不知道英雄殺手正盯著你嗎”
明明他才是太宰治的編輯,卻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召開簽售會這件事,對小莊速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不過,真正讓他憤怒的,其實是太宰枉顧自己性命,把他主動置于危險之中的事。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太宰老師。”他的態度難得強硬,比起太宰治所熟知的保姆一樣的男人,現在的小莊則表現出了熱血男兒的一面,桌子給拍得砰砰砰砰砰地響,“我知道太宰老師喜歡追求危險,畢竟很多過去的作家都是這么做的,是叫體驗派對嗎,之前幾次協助英雄辦案的時候我也沒有攔著你,或者說是攔不住你。”他強調說,“但是這一次,那和以前能一樣嗎,是英雄殺手殺手而且確定是沖著老師您來的,我真是不能理解,明明已經同意進入雄英接受保護了,為什么還要這樣”
他是從文庫奔過來的,在此之前他已經跟文庫相關事務的負責人聊過了。太宰治現在是朝日文庫的臺柱子之一,又才斬獲了國際大獎,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文庫都把他當作寶貝珠子,恨不得給太宰請一個加強連的保鏢保護他的安全,更不要說是把他王火坑里推了。
“我們也沒有辦法啊”策劃活動的部長對吼回去,“是太宰老師要求舉辦的活動,而且你不是編輯嗎,難道不知道太宰老師跟我們簽訂的約是一年約,不是什么五年十年約”他也是心情糟糕極了,嗓門大得能把門板震塌,“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不同意老師的要求,他直接去了一家能給他開簽售會的公司怎么辦而且太宰老師的意志非常堅定,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與其到這里來鬧,你還不如去跟老師好好說說”他指責說,“一點都不清楚老師的安排,你這個編輯是怎么當的”
小莊編輯與策劃部的部長不歡而散。
太宰最近在東京住,據說是因為靜岡的英雄不夠多,萬一有事擔心救援不及時,就將他的住處挪到了東京。
英雄與英雄往往是住在一起的,他們的工作性質需要保密,還要遠離媒體朋友的打擾,簡單說來就與明星一樣。現在他居住的公寓便是如此,前后上下的鄰居都是英雄,再不濟也是公眾人物,小莊編輯從文庫出來之后就馬不停蹄打車前往他現在的住處。
倒不用太擔心斯坦因出沒于東京,今天早上才傳來播報,他在附近的城市再擊殺英雄兩名,正是因為看到了報道,小莊才會心焦。
太宰新家的家具也少得可憐,冰箱,床,一張桌子,此外什么都沒有,他窩在桌子后面的電腦椅上,笑瞇瞇地看人咆哮,直到他好好發泄了一通,幾乎要喘不上氣了,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不用太擔心,小莊。”他說,“不會有事的。”
[什么叫不會有事]
心血管一張一縮一張一縮,多余的血液順著脖子一路向上,向天靈蓋沖過去,他只覺得憤怒極了,氣到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太宰老師,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嗎]
他有滿肚子的話,或者說是訓斥要說出口,卻硬生生被太宰的下一句話憋回去。
“而且啊。”年輕的鬼才作家說,“我本來就不是很珍惜生命的那種人,我經常掛在嘴邊上的殉情并不只是說說,小莊編輯你難道不知道嗎”他的話有點誅心,但在小莊編輯聽來,更多的是悲哀,“即使到了現在,我好像也沒有找到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益處,如果不是沒有成功地死,說不定我早就不在了。”
他只說了一小段,就將話頭止住了,太宰并不喜歡跟被人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
“總之,這次事情就讓我順著想法去做吧。”他又換上了笑臉,“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去開了簽售會,也不會有什么問題,英雄殺手無法傷害到我,甚至他說不定會在那里被抓住,我很少向人承諾,而目前做出的承諾也都實現了,所以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小莊君。”
“我有需要做的事。”
小莊編輯像只丑陋的鴨子,他張開嘴,想要“嘎嘎嘎”地說話,卻說不太出口,只是覺得心底深處涌上一股無力的悲哀,他悲哀的成份很復雜,不僅僅涉及到了無法勸說太宰的自己,還有針對太宰老師這個人。
[您想要做什么,太宰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