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校長是要講話的吧”老師們在聊天時說,“東京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最光明的一天,歐魯邁特退役的日子,afo死亡當天,隨便挑哪個主題出來都能滔滔不絕講一天。”全日本開設英雄科的學校都是要講話的。
“根津校長的演講題目是什么”
“不知道。”
“沒聽說。”
他們聊天都躲著相澤消太,饒是不清楚兩人間的是非過往也都知道太宰是橡皮頭看好的學生,往人傷口上撒鹽,這種事情,他們做不出,于是乎橡皮頭感受到了難得的體貼,再也沒有人在他工作的時候煩他,打擾他。
相澤消太開始有時間想自己的事,更準確地說是“神游”。
周末的時候他去了英雄碑,去年之前相澤消太從來沒有去過那地方,他的英雄朋友很多,但除卻歐魯邁特無人能進入此地,作為游覽項目,其含義又太深重,看著石碑他會覺得自己干澀的眼睛愈發疼痛。
上回去是太宰葬禮的時候,這一次則是一年,送些酒水過去,免得小小年紀就沉迷酒精的少年在三途川下找不到好酒。
他是周末去的,周年當天是平日,要去學校上課,故也抽不出時間。相澤消太猜自己到得有點晚,墓碑前放了兩個碩大的藤織箱,掀開蓋子,里頭都裝滿了。
[蟹肉罐頭、蟹棒、海蟹大全]放在最底下的科教書讓他露出了迷惑的表情,隨后又接著數,[生而為人、通信集、完全、游戲機、游戲卡碟]
相澤消太隱秘地松了口氣,起碼沒有帶酒來的,這讓他的禮物多出了獨一無二的儀式感。
他把那些零散的、來自不同牌子的罐頭壘在一起,留出一塊角落,隨即把酒瓶子塞進去,
干完這件事后,相澤消太又沉默了,他低頭看無字碑,有很多話想要說,卻不知道說些什么,詭異的沉默在他身邊蔓延,直到一束小小的白花,被放在了藤條筐上。
那是個小女孩兒。
相澤消太幾乎有點兒驚奇地說“為什么把花放在這。”他聲音里藏著小心翼翼。
小女孩兒回頭,略帶疑惑地看他一眼,她是個可愛的孩子,穿著國小學生的禮服,修剪得當的黑發被塞在帽子里。
“花是給英雄的。”她指點那一小束白花,蕊是黃色的,花瓣雪白,花盤上約莫有二十片細小的花瓣,初生的露水黏在莖稈上,晶瑩剔透,陽光揮灑在花上,低頭仔細看,能從圓潤的水珠中看見一條閃閃發亮的彩虹。
“英雄睡在這里,所以我把代表夏天的花送給她。”女孩兒說,“希望他也能夠嗅到花香啊。”
相澤消太的鼻子有點難受,它直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