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老師您是什么意思真的不用我過來嗎”
“我看到一個值得愛的人,等會兒聊,小莊先生。”
“等等”
“拜拜。”
他掛斷了電話了。
[喂喂喂]
小莊編輯瞪著手機。
[“值得愛的人”,到底是什么見鬼的稱呼啊]
書店旁有家冰淇淋屋,屋前有木頭靠椅,是公園與大街上常見的那種,津島修治與太宰治坐在椅子上,吃冰激凌。
只有小的那個拿著冰激凌,大的仰躺著,脖頸精妙地卡在椅背頂端,向后仰。
這畫面,似曾相識。
阿重排隊買蟹粥了,人不在。
“這兩天過得怎樣”太宰治忽然問。
津島修治本來不想回答,但想到青年的臉,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說話了“不怎么樣。”他嘴角甚至在想上揚,薄涼得讓知情者毛骨悚然,“我有一位老師死了,”他說,“我猜測他是因為我才死去的,最后的樣子也十分凄慘。”
那些不應該為人所知的心里話,在青年面前,就好像有主動意識似的,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迸,“我覺得我挺喜歡那位老師,但不知怎么的,看見他的尸體,并不覺得很難過,只是想啊,沒有跟他道謝的機會了,他的女兒很憎恨他,卻蹲在那里哭得像個淚人。”
他產生了真實的疑惑“我曾經聽人說過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們有人類的情感,有喜怒哀樂,可以憤怒地哭,可以暢快地笑,反向推測,如果沒有人類的情感,是不是就不能稱為人了”
[我是個怪物。]
“嗯”太宰治拖長了聲音,“是嗎,但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說,只要誕生在世界上,你就是人了。”他坐直了,手車津島修治的臉向下拽,“不想要笑就別笑了,人有很多種面具,用無表情做面具不好嗎,大部分人都是那樣干的。”
“笑面具一點兒都不可愛。”
津島修治含糊說“你也一樣。”
“才不。”太宰說,“我笑,是因為我想笑,這是人類的權利。”
他說起毫不相干的另一件事“說起來,有的時候,人是哭不出來的。”
“什么”
“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一直在哭,他又怎么表現在臉上”
太宰的表情讓人看不透,一雙眼睛瞧著遠方出神,淡漠似神佛。
他是經歷得太多已放下,還是在回顧曾經
總之他現在的表情,是津島修治讀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