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瘦瘦小小的,躺在床上,她沒有睡著,惠子走進房間時還發出了一聲夢囈似的聲音“你回來了,惠子。”
“我回來了,媽媽。”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她說,“我夢見善壬先生了,他跟靜水小姐站在一起,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靠近他們身后,腰間別了把刀。”
“只是夢,媽媽。”惠子說,“不用太擔心。”
昨天、前天,媽媽都說了類似的夢,靜水小姐與帶刀的女人一定會出現。
夢已經做幾天了。
“失禮了。”太宰卻對這話題很感興趣似的,“那帶刀的女人什么樣,夫人你記得嗎”
“啊,您是惠子的朋友。”她似乎覺得自己躺著很失禮,想要掙扎著起來,卻被惠子阻止了,“沒關系的,媽媽。”她說,“您就不要勉強了。”
“很抱歉,我失禮了。”說完這句話后她才開始回答太宰的問題,“我、我其實記不清楚了,但我知道那女人有一頭長發,穿著和服,眼睛也不太一樣。”她說了很關鍵的一句,“她沒有瞳仁。”
太宰說“哎,這樣啊。”說著蹲下身,他干了讓惠子對她咬牙切齒的一件事兒,抬起華女士修長而細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點了一下,像西方的騎士,“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咔噠”惠子忽然聽見了什么聲音,很清晰卻又好像從天邊傳來的。
“哎呀。”華女士不那么虛弱地呼了一聲,只覺得幾日來隱隱纏繞在她身上的不適與無力一掃而空。
異能力,人間失格。
九年前。
“原來如此。”年輕的津島原右衛門先生端坐在茶室中,他其實還挺年輕,長相也英俊,卻因為臉上慣常端著嚴肅的表情而顯得分外老成。他父親去世前已給倆兒子定下親事,小兒子的自然告吹,人都不知在哪里,生死未知,也不好耽誤女方,都說長兄如父,他就做主幫忙拒絕了。
對自己的婚事,原右衛門先生卻十分上心,才打理完長輩過世后的大小事宜,就拜會親家。姿容與家世不必擔心,女方也出自于青森大家,他更在意的是其他方面。
“是怎樣的異能力”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性,許多靠異能力發家的古老家族都這樣,現代科技明明明證明異能力與遺傳關系不大,他們卻依舊堅信特殊的力量蘊藏在血脈中,甚至會為此養幾位血統低下卻有異能的情人。
“是較為常見卻又強力的異能力。”對方自豪地敘述,“夜叉。”
津島原右衛門的眼睛睜大了。
“與直接操使夜叉不同,小女可將自己的魂靈變為夜叉,具體方式我不大明白,反正異能力就沒有什么原理可說。”他講,“這么強大的異能力,哪怕是放眼全日本的小姐,也是獨一份啦”
“是的、是的”原右衛門像是壞掉一樣地喃喃自語,“是相當美妙的異能力。”
“哼哼哼”
“哼哼哼”
橘把托盤重重落在太宰治面前的桌上,行動間充斥著不滿之情,仿佛在說“不要再唱了,再唱就把咖啡潑在你臉上。”
“不要再唱了,再唱就把咖啡潑在你臉上。”竟然就說出來了。
“嘛嘛,稍微放松點吧,橘醬。”太宰卻前后搖擺著雙腿,就身形而言他明明算是個成年人了,卻又因為那張俊臉,做這動作都會帶股仿佛天真無邪的可愛,年長的女性看見了,一定會恨不得將他擁入懷中。
橘跟太宰年紀差不多,當然是不可能有母性的,她只是冷哼一聲,眼神更兇惡了。
“反正咖啡廳里人也不太多,除了我之外,只有靠背后有位客人對吧,店長先生也不是很介意,我哼歌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店長先生是位慈祥的老人,聽見太宰的話甚至還配合地點點頭,至于橘,已經在臉上刻下“不知廉恥”四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