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到來之前,太宰治又接到了種田山頭火的電話,自他半推半就接受長官的邀請后,二者的聯系逐漸增多,異能特務科的規劃說是到尾聲,人員資源分配上卻大有可談之處,政府內部絕非人人都愿接受它從天而降,打戰后時代起,政府在對異能力者的管理上就無法達成統一,發生異能力犯罪活動時互相推諉,無人肯處理,當戰爭如火如荼進行時,一個個又迫不及待搜尋特殊能力者讓他們發光發熱。
“真讓人傷腦經。”太宰說,“種田先生說是都構建好了、只缺一個首腦,到頭來就給我個空架子呀,要人沒有人要錢沒有錢要資源沒有資源,異能力者都要從兄弟組織借調,可如何是好。”
種田早習慣了,太宰說話同唱戲,還是古典戲,他老以為自己在聽“能劇”,金春流的安明說話調調都比不上他。
種田說“太宰君不早就猜到了,現在再說沒意思,有抱怨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要從哪里要錢要資源。”他得了一員大將,心情總放松些,“我們倆是一條船上的,更何況以太宰君的身份說話要比我這老頭子更得人心。”
津島家一直牢牢把握議會席位,在當地還有銀行等產業,頑固派的老人就喜歡出身世族的嫡系,太宰治無論年齡出身背景都正合人意。
太宰治不置可否,種田也沒接著往下說,聰明人與聰明人談話不過如此。說到錢,兩人的對話逐漸偏移,談到了生錢的手段。“最快莫過于賭場滾一圈,黑款變白賬。”種田接觸的事情多了,談起觸及法律邊緣的洗錢事也得心應手,“聽說船要開入津輕海峽,在青森港停留,不少人帶全部家什就為了換一張船票,今夏日本海上應會很熱鬧。”
“停靠地點在哪里”太宰治從善如流地接上對話,“還是俄羅斯嗎”
“可能。”種田說,“去年停在東方港,今年在扎魯比諾港也未嘗不可,反正等8月前船又會回來,可能是停在橫濱港吧。”他嘆息說,“社會各界人都不會放棄登船。”
他們在談的是一艘船,一艘穿梭在日本海與世界各大公海上的“幽靈船”,冠上幽靈的名頭并非是它神秘失蹤數年又被發現,更不像瑪利亞謝列斯塔一樣全員失蹤,它不是木頭制造,故也沒有迎風的帆布與桅桿,成串的深綠色海藻更不曾掛在船頭的圣母女神像上。論外觀,這艘幽靈船堪稱是21世界最偉大最華麗的游輪之一,像是百年前的泰坦尼克號,圣納澤爾2013年出產的珍愛號總噸數只有他一半不到。它的最大載客超過8000,卻常年只對外供應5000張票,神秘的主理人說“減少人數能夠更優質的服務,也可以將票送入最尊貴的人手中。”
許多傳說圍繞輪船而生,說船上有世界桑最奢華的賭場,又有盛大的拍賣會,你能買到想要的一切東西,包括生命,稀有異能者的能力層出不窮,太宰治就曾聽聞有名少見的治愈系異能者可將還有一口氣的人恢復完好,只要她的病人不是被疾病折磨的,或許世界上有更強大的異能者,連必死的疾病都不放在眼里。
“船本身沒有名字,傳說又太多。”太宰治講,“有人跟我說,當它出航時,海上會起霧,船周圍的磁場會變得混亂,以至于無論是雷達還是羅盤都會失靈,只有幽靈船的系統完好無損,登船的人無法在航行過程中下船,除非偶然其他船只也無法在公海上發現他的痕跡。”
“因為太過神秘而被冠上幽靈船的名頭,全世界也是頭一艘吧。”
種田感嘆聲說“是啊。”他講,“我有幾個老朋友,從俄羅斯上船,即將回到日本,先前沒人敢上幽靈船,你知道的人年紀大了都謹慎、惜命,今年實在有人扛不住了,想從船上弄點兒東西下來,號稱能買到一切,只有一艘船敢說。”
太宰治說“那就看看他們有什么反饋,如果好的話,等船到日本我帶著自己上去轉一圈,半個月后再回日本時,什么錢都有了。”
種田山頭火扯嘴皮子笑笑,有沒有把太宰的話聽進去另說。
他在種田那里喝了半杯咖啡,上年紀的老人喝茶,他不喜歡咖啡又永遠神采奕奕,不需要古怪的飲料提神,太宰治喝咖啡,但他性好享受,種田的速溶咖啡不好喝,吸引不了太宰治,抿一小口就不喝了。
商量好近日的工作后他回家。太宰治的工作性質改變了,他卻沒有換居住地,東大附近治安不錯,校內老師學生藏龍臥虎,奇葩眾多,他們用異能力或智謀保護學校,連帶將附近的居民區都劃入保護范圍內,太宰治身邊兩棟一戶建都是分給大學教授的,有一位太宰曾聽過他的通識課,眼下開門時看見了,還能低頭微笑致意。
他出門前津島修治已經出去了,從橫濱回來后,二者的關系變得古怪,先前短暫的融洽早被扔到爪哇國,小孩兒頻繁地在東京各地游蕩,博物館美術館都看遍了,日前聽隔壁鄰居說在東京大學看見過他,旁聽生年紀小如津島修治不多見,還有些老教授博士生看見他大驚,就為了他跟太宰治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