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玩紙牌游戲,他們玩得是最經典的二十一點,很考驗計算能力,桌上每個人的取牌動作都很嫻熟,成年人二階堂的表情最嚴肅,其他三人游刃有余,津島修治又戴上了笑面具,其他二者嘴角向上揚,中原中也從遠處看,認為他們三的表情一模一樣。
三局過后,二階堂身前的籌碼只剩一點兒,幾乎全輸出去了,其他三人的籌碼都有增高,他額頭上全是汗珠,終于在籌碼輸完之前宣布退出游戲。
奇妙的一桌周圍全是人,他們在看牌局,在觀察坐著的三人。
津島修治對他人的話充耳不聞,他還是緊盯中原中也,看他沒有走遠,不懷好意地說“蛞蝓君,來吧,我們還差一個人。”
中原中也當沒聽見,他對自己的賭博技術有數,知道不可能贏過,也沒有足夠的籌碼參與三人的活動,就干脆不玩。
蠢蠢欲動的大有人在,大體上抱著“怎么能輸給小孩兒”的心思,一個接著一個上來送死,只可惜沒人算得過他們三,人上去,輸完籌碼,下來,循環往復,短短十幾分鐘內,已經“殺”好幾個人了。
中原中也覺得無聊了,他要出去,要往外走,心里不住唾棄自己[看三人打牌,有什么意思,你真無聊。]
前腳踏出宴會廳,后腳船內的警衛姍姍來遲,他們不配槍說是會驚擾貴客,手上都拿電擊棒,氣勢洶洶地沖進廳內,領頭的長了雙小眼睛,卻很兇惡,他逡巡場內一圈,最后將視線鎖定在費奧多爾身上。
警衛長勾勾手指頭,身后人應聲而上,他一把拽住男孩兒的頭發,以相當粗暴的姿勢把他從椅子上拖下來,拽頭發一定很疼,但費奧多爾偏偏像喪失了痛覺神經似的,一句話不說,姿態還很閑適,他活生生被從椅子上拽下來,瘦弱的身軀跌倒在地上。
靜默。
全部聲音消失了,人們看著小孩兒與警衛,神色各不相同,卻一致沒有發出聲,在被暴力拖拽后,警衛長身后人高馬大的青年們一擁而上,用捆綁精神病人的束縛帶把費奧多爾綁成了一個繭。
現在終于有人出面發問了,他關注的當然不是小孩兒的去向,而是自己的人生安全能否得到保障“他是什么”這話問的,好像費奧多爾不是具有生命的人,而是一樣東西,“我們賓客的人生安全能得到保障嗎”
“當然可以。”警衛長賠笑道,“他不是什么危險分子,只是一樣出逃的拍賣品。”
[拍賣品]
[出逃]
中原中也的神色有點危險,他不至于天真到沒聽說過人口買賣,只不過,對警衛長的話他嗤之以鼻。
[喂喂,開什么玩笑,這家伙還不是危險分子嗎]他瞥見被斬斷的鎖鏈,[能夠讓被拍賣品逃出來,就證明這艘船的安保系數堪憂對吧,現在來的是個孩子,要是什么角斗士也突破束縛跑出來大開殺戒怎么辦,就這群弱雞肯定碰上一個死一個。]
他吸了下鼻子,發出不屑的嗤聲[我敢打賭,看守他的人肯定沒命了。]
他看得出來,費奧多爾跟津島修治差不多,心臟。
中原中也能想到的問題,其他人不會想不到,一時間偌大的宴會廳喧鬧起來,質問聲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警衛長的表情沒變化,其他人卻不行,高大青年的神色以肉眼可見混亂起來。
[接下來是不是那誰要登場了]中原中也費了好大功夫才想起對方的名字,[馬拉卡佐夫,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說時遲那時快,穿黑西裝氣宇軒昂的男人不知從哪個角落閃現出來,勸說大家稍安勿躁,他的聲音很奇特,有強烈的感染力,聽者的心情隨他的話語上下起伏。
[真無聊。]中原中也沒意思地想。
7月16日
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