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中午,織田作之助抵達橫濱。
今天是晴天,陽光好得過分,橫濱又靠海,于是空氣中濕度相對高,還有股魚腥味,織田作之助感到慶幸的是,溫度不是很高,日本的夏天很炎熱,下午一兩點鐘氣溫可高達38度,現在最多不過二十度,風吹在臉上,還算怡人。
他在靠近港口的地方定了酒店,安保很好的高級酒店,暗地里受到當地黑手黨勢力的避諱,織田作之助極少住此類酒店,他大凡到橫濱都會在貧民窟落腳,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抽出電子卡片,放進口袋,外出直走,左拐,第二個街道右拐,再直走,他看見了橫濱港,與停留碼頭邊上大大小小的輪船,天很藍,海水不算清澈,波濤隨風一波一波打在牢固的混凝土上,少數小漁船用繩子固定在錨上,它們上下起伏。
橫濱港、橫濱港,
他抬頭看天,除了海鷗,什么都沒有。
“我殺死他們,沒有太過具體的原因。”費奧多爾講,“籠統地說,他們都是惡人。”
來的俄羅斯人聽見了二者的對話,他們臉色慘白,眼白爆血絲,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又忍不住在心中猜測,他們聽到的是不是他們想得那樣。
比方說,他們尋找的神秘暗殺者就是眼前弱不經風的孩童。
伊萬沒給他們過多的思考空間,他是個霸道的男人,極討厭留白,在談生意之外常把話說死,年輕時他的控制型人格表現得極其明顯,中年之后他用自己天生的領導力蓋過障礙的部分,跟隨他的人堅持伊萬先生擁有高尚的人格與價值觀。
“我能理解。”老人不徐不緩地說,“但你選擇在最后幾天大肆動手。”
“因為一些原因。”費奧多爾說。
旁觀者愈發能體會到這場對話的詭異之處,讓他們糾結的點太多了,伊萬先生為什么會知道,什么叫做他們是惡人,老天爺他們跟這孩子有仇嗎,伊萬先生和他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他沒有阻止孩子
“我聽他們說k先生死于窒息,他的脖頸上留有手指大力按壓后的青色印記,手紋屬于成年男性。”伊萬提出合理質疑。
“殺人者是他房間的侍者。”費奧多爾從善如流地回答,“他本人并不清楚這件事。”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對話。”他說,“對話,然后我重新編寫他。”
編寫,再不明所以的人聽見這詞匯并聯想它出現的語境都會膽戰心驚,俄羅斯人們齊齊打冷顫,有人試圖撕裂費奧多爾,用能跟熊搏斗的雙手,他以為自己前進了,動手了,實際上什么都沒有做,沒有人可以動彈,他們只能聽伊萬與費奧多爾繼續荒唐的對話。
“編寫。”伊萬說,“有趣的詞匯,你可以具體點說你做了什么。”
“我沒有做什么。”他還是說,“我跟他對話,他被我說服了,幫我做了些我不方便做的事情我得到了不在場證明,有一瞬間卡拉馬佐夫懷疑過我,因為艾蒙德的事情,但在k死后他決定不再關注我。他不具備動手時的記憶,又因為帶手套沒有留下指紋,只是一件小事。”
“你會因此感到愧疚與恐懼嗎”伊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