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高原的表情很奇怪。]
[就算是普通同學,也要稍微問一聲吧。]
“高原同學。”他猶豫下問,“你沒事吧。”
“哎呀”聲音比鳥鳴尖銳太多,高原瞳孔收縮,冷汗直流,手掌撫在胸前,“你、東海,你還在啊。”
[我跟高原小學也是同班同學,但升上國中后,我們也不熟悉。]
“你的臉色很差。”我老實地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不不。”高原后退兩步,她又在神經質地咬指甲,臉上的表情,很難分清她在想什么,驚恐、詫異、憤怒、后怕,興奮與褒義的情感是沒有的,她臉變成了調色盤,赤橙黃綠輪轉過一番。
“訥,東海君。”最后高原磨磨蹭蹭說,“你、你應該很喜歡寺老師吧。”
“”
東海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壓得更低了。
“你、你真的很喜歡寺老師對吧。”高原又趕緊問了兩句。
“啊啊。”他含糊地回答兩句,陰沉不代表善于隱藏自己的情感,總之那時東海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
“那從明天開始,可以幫我一起送作業去寺老師的辦公室嗎。”
“為什么”
“我、我只是忽然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當課代表,仔細想想,我的成績也不是最好的對吧,班上國文成績最好的是你才對,而且作為女生力氣又小,沒辦法一次性搬很多作業本。”
[不是每次都有男生幫你嗎]
我想想,到底還是沒說出來,尤其當時,我對溫柔的寺老師相當憧憬,也曾經想要努力一點、努力一點接觸他。
[我只要一點點熱度就夠了。]
“好。”東海同意了。
。
“哎,東海君,今天又幫高原同學送作業本了嗎”寺老師笑得像春日暖陽,東海沉默地看他,視線在對方嘴角的小痣逡巡。
[真是可愛的痣啊。]
“唔,嗯。”
我沉默地點頭。
之后每一天。
“東海君,麻煩你了。”
“幫大忙了,東海君。”
“謝謝你。”
東海君、東海君、東海君,那些感謝的話語,縈繞在東海翔太的耳邊,他與寺老師越發熟悉起來,知道對方喜愛吃甜食,商業街cafe的松餅是他最喜歡的;知道他喜歡古典樂,會伴隨音樂跳交誼舞;也知道寺老師迷戀納博科夫,他是演員兼職作家,十幾年前忽然從熒幕上隱退,聽說他身邊跟著名為洛麗塔的少女,有人傳說二人之間存在不道德戀情。
是因為喜歡寺老師,所以才會去了解納博科夫。
寺老師偶爾會透過窗戶眺望夕陽,他喜歡古典,搜集了許多黑膠唱片,辦公室放了臺八十年代最后的留聲機,一邊聽悠揚卻傷感的音樂一邊看火紅的即將墜落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