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支筆,在紙張上一點一點,心里默默念太宰的名字,太宰、太宰、太宰……
地勤女郎泡了咖啡,已經很晚了,但霍克斯還沒有從獨立辦公室里出來的意思,他們這些輔助的英雄早就形成習慣,在加班的深夜泡上一壺咖啡,給還在坐班的英雄們送去,她輕輕敲了三下門,隨后說了聲“打擾了”,便打開門把手,霍克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不知道她來了。
女郎唯恐打擾到他,越發地輕手輕腳,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踮起腳尖向前走了幾步,隨后將咖啡壺放在桌面上殘留的一小片空地上。無意識地掃了桌面一眼,地勤女郎的動作變得很僵硬,以她所在的視角,正好能看見滿紙張的“太宰”。
手寫的字體從上往下,從左向右,擠滿了紙張,有的字大些,有的字小些,卻都是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寫出來的,地勤女郎立刻意識到霍克斯煩心的源頭就是太宰老師,然而看見眼下情況,就算是再思想純潔的人,都不得不想歪。
[該怎么形容呢,這種情況?]
她在關門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面帶困惑,轉身時偷偷看霍克斯一眼,卻發現他還在苦思冥想,手上的簽字筆不受控制地向下寫著,大概又是在“太宰太宰”地描畫字體輪廓吧。
[情感上可以接受,霍克斯先生跟太宰老師大概真的是非常好的朋友吧。不過啊,在紙上無意識地寫另一人的名字,這不是懷春少女才會做的事情嗎?霍克斯先生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么。如果按照朋友的范疇來說,先生在太宰老師身上投注的心思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不過,如果是那位太宰老師的話,好像又很正常。]
她把太宰治的形象從記憶里?繹出來,交流并不是很多,打趣似的幾句話,面具一樣的一成不變的笑臉,輕柔的話語。
對女性來說,他好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一樣。然而,當太宰轉身走開時,他穿著黑風衣的纖長背影,不知道怎么回事,深深地烙印在了地勤女郎的心里。
[用文藝一點的話來說,就是孤獨感裹挾著太宰老師吧?]她想[英雄,或者說是英雄助手,往往擁有高于正常人的同情心,當然了,不是說對太宰老師心懷同情,只是看著他孤零零的背影,怎么都會想要把人拉住,與他同性,從泥古不化的黑暗中拽出來,將人帶到陽光底下。]
她的思維混亂了,像是盆攪合在一起的面糊糊,地勤女郎亂七八糟地想著。
[霍克斯先生對太宰老師的過分關心,或許就是出于這一點吧。]
……
“我反對!”小莊編輯雙手按在桌上,他的聲音很大,近似于咆哮,“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開簽售會啊,太宰老師!你難道不知道英雄殺手正盯著你嗎!”
明明他才是太宰治的編輯,卻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召開簽售會這件事,對小莊速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不過,真正讓他憤怒的,其實是太宰枉顧自己性命,把他主動置于危險之中的事。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太宰老師。”他的態度難得強硬,比起太宰治所熟知的保姆一樣的男人,現在的小莊則表現出了熱血男兒的一面,桌子給拍得砰砰砰砰砰地響,“我知道太宰老師喜歡追求危險,畢竟很多過去的作家都是這么做的,是叫體驗派對嗎,之前幾次協助英雄辦案的時候我也沒有攔著你,或者說是攔不住你。”他強調說,“但是這一次,那和以前能一樣嗎,是英雄殺手!殺手!而且確定是沖著老師您來的,我真是不能理解,明明已經同意進入雄英接受保護了,為什么還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