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類拋棄人類的心,聽起來似乎是個偽命題,但死柄木卻懵懂地觸碰到了afo真正的意思。
“善良、正義、同情,這些情緒都是不需要的。”他說,“你只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行了,想要破壞就破壞,想要讓眼前的一切化作齏粉就化作齏粉,即便是我死了。”他訴說自己或許會迎來的死亡,就像是說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就算是我死了,離開你的身邊也不要去悲傷,更不需要哀悼。”
不去悲傷?不去哀悼?
死柄木愣住了。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在短短的時間中老師已經取代了所有,占據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死柄木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瞳孔放大了,眼白中充斥著血絲。
“啊啊啊啊啊啊——”他拒絕想象那樣的未來,因此發出了連串的尖叫。
“記住你剛才感覺到的痛苦,吊。”afo蹲下來,用手輕柔地撫摸孩子的臉龐,“記住內心洋溢的痛苦,然后將成倍的痛苦加諸到他人的身上。”
“你要成為這樣的人,只能報復帶來痛苦的人,而不是委曲求全地試圖挽留過去。”他說,“只有那樣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
死柄木陸陸續續知道了些別的事,當然不是津島修治告訴他的,那人雖然與他年歲相仿,行動模式卻不可捉摸,仿佛一個巨大的謎團。
他從醫生還有老師那聽到了一些事。
“躺在病房里的人?”醫生回頭看他一眼,“有那么個人。”
“他怎么樣?”醫生說,“這就有點難說了,從物理角度來說他應該算是活著吧,但是生理上,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來,不,應該說這輩子都無法醒來才是常態吧。”
“總之,只能算是活著,而且活得還不是很好。”
老師說:“吊不是想知道,為什么修治君會來嗎?”他說,“他那樣聰明的孩子明明應該在寬廣的夜幕間遨游,像是雀鳥一樣自在地飛翔。”說到這他輕笑一聲,那聲音實在是再快樂不過,將自由的鷹鎖進鳥籠中是很讓他得意的事。
“但是沒辦法,因為阿喀琉斯先生受傷了,他需要醫療器械維持他的生命體征。”afo假惺惺地說,“真是可憐啊。”
“津島君本來有很顯赫的家世,但他似乎也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家破人亡了。”聽到這死柄木睜大了眼睛,殺死父親,這四個字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如果是以前的話,治療阿喀琉斯先生對他來說應該更加便捷一些。”他打了個手勢,“也不對,如果那樣的話,他甚至不會跟阿喀琉斯先生在一起。”
“總而言之,事情已經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他說,“好好跟修治君相處,吊,你一定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的東西。”
[等到學習到了足夠的東西,而那孩子也成長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
afo的牙齒冰冷而潔白。
[原來是這樣啊。]
憑借零零碎碎的描述,死柄木拼湊出了真相,津島修治先前與阿喀琉斯在一起,這個名字他知道,是個很有名氣的反英雄。
明面上說是敵人,與老師做的事情卻又完全不同,光是聽見他的名字,死柄木就感到皮膚瘙癢,內心深處翻出惡心感。
[真是惡心的人,津島修治那家伙,原來就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