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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到處打聽津島修治的消息起,死柄木就不那么經常出現在他面前了,于是等回到那間本該散落著游戲卡碟的房間后,他猛地發現,這段時間中房間確實產生了點變化。
地板上散落著的不僅僅是游戲卡盤,還有各種書籍,津島修治仰頭躺在榻榻米上,舉著本書,那閑適的姿態讓他看得心頭一陣火起。
他懷揣著惡意開口了,似乎想要看津島修治變臉,想要打破他面具似的表情:“阿喀琉斯還好嗎?”
津島修治的動作動都沒動。
“我忘了,他現在就躺在頂層的看護病房里。”死柄木說,“跟個死人一樣。”
津島修治忽然動了。
厚重的書籍猛地向他所在方向飛來,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死柄木無法躲避,他只能勉強伸出手格擋,他無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個性,但僅僅讓書籍湮滅,絕對不是難事。
書在他的手前化成煙灰,死柄木心頭火起,剛想問津島修治搞什么,拳頭就接踵而至。明明還是孩子,津島修治卻通曉打架的藝術,他清楚地知道,拳頭落實到什么地方最讓人難受,引而不發的力量落在他的胃部,讓他忍不住張大嘴,干嘔出聲。
下一拳落在下顎,死柄木的臉被打得向上別過去,然后是腿,是膝蓋,他被打翻在地上,只能蜷縮著護著自己的身體。
事實上津島修治的力量不算是很大,畢竟他是個頭腦派,體術僅僅夠用,倘若對手比較弱小不愛還手,教育幾下并沒什么問題,但是遇上善于拳腳功夫的人,就要落下乘。
而死柄木,他的腦海中沒有體術的概念。
他像是條野狗,在地上翻滾著,而那雙穿著皮鞋的腳踩在他柔軟的肚皮上,死柄木被打得說不出話來。
他只感覺到一只手抓著他略長的頭發,頭發的遮擋忽然不見了,他的面孔暴露在陽光下。
“如果我是你。”津島修治說,“就不會三番兩次去挑戰比自己強大的人,更不會在搞不清楚情況的大前提下,去觸碰雷區。”他用眼神蔑視著死柄木,“你被教得太糟糕了,死柄木君,不知道強大與弱小,不明白前進與后退,洋洋自得地蜷縮在自己鑄造的蛋殼中,弱小到了令人作嘔的地步。”
“你剛才的行為,不僅不會讓我高看你,正相反,你甚至已經不是個無聊的人,而是渺小的地里塵埃一樣的生物。”他拽起死柄木的頭發,后者的頭皮被扯得立起來,生疼。
“如果有下一次。”他在死柄木的耳邊低聲說,“我會殺了你。”
“如果死了的話,只能證明你是個非常非常弱小的人。”他說,“弱小得甚至無法保全自己的性命。”
津島修治的話,他當日的姿態,深深地烙印在了死柄木的心中。
……
津島修治終究沒有呆到殺死死柄木的那一天。
“那個家伙在哪里?”他找遍了每一間屋子,都沒有發現津島修治的影子,所以他找到了醫生詢問。老師出門去了,醫生是基地中最具有權威的人。
“津島修治?”醫生說,“消失了。”
“什么?”
留著胡子的男人伸手拽拽自己下巴上的胡渣:“怎么說,就算是那位先生都看錯他了。”他講,“那孩子,分明就不是人類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