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利亞帶來的人直接幫他把傷口縫合了,醫院有治療個性的醫護人員則加速了傷口的生長,目前已經結痂,但要受到什么沖擊,傷口迸裂是肯定的。
夜深了,路上空無一人,他站在樓梯口,也沒有人催促他往下走,爆豪在他邊上,似乎也被什么詭譎的思緒拽住了,他們站著,像兩具正在守望的稻草人。
下去嗎?還是不下去?
爆豪豎直的眉毛擰巴在一起,他顯然有話想要說,卻不知道到底合不適合,多新奇啊,這世界上竟然有事情會絆住他。
在他猶豫的時間段中,綠谷出久卻下了決心,他開口說:“我聽見歌利亞與歐魯邁特的對話。”他終于把那些事兒說出來了,“他說敵聯盟總共有一千多頭腦無,他們會被放出來肆虐,”他明明在看樓梯盡頭的亮光,眼中卻倒映出了火海,“他們會被在東京放出來,這座城市一定會跟海濱沙灘一樣,變成地獄。”他壓低聲音說,“太宰君可能也會在那兒。”
爆豪看著綠谷,露出了常見的,嗤之以鼻的嘲笑表情,他用鼻子哼了一聲,但眉頭的繩結卻舒展開了:“你說他在哪?在東京嗎?這么大的范圍虧你能說出來啊廢久。”慣例的打擊,如果不貶低一下綠谷出久,他就不是爆豪勝己了,但是下一句話,卻讓綠谷一驚,“他在敵聯盟那兒。”該怎么形容爆豪的表情?一定是輕蔑的、不屑的,同時卻又是重視的、認真的,“我大概知道,敵聯盟的老巢在哪里。”
“什么?”
仔細想想,地址就在爆豪勝己的記憶里,在他們一起去游樂園的那天,在游戲機廳的側面,那棟灰色的樓,地下一層是家小酒吧。
他在從游戲廳出來的時候,似乎看見了戴著兜帽的男人,那人佝僂著背,像是條在下水道管道中游蕩的茍延殘喘的老狗,又看到了穿酒制服的人,他戴著帽子,把脖子以上的部分遮住了。
當時什么都沒記住,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卻一點一點變得更加清晰,張牙舞爪地霸占著腦內的存儲空間,直到今天看見黑霧,那些記憶在腦海里騰的一聲炸開沸騰。
爆豪懷疑這也是太宰的計策,但他沒那么確定。
“也就是說……”綠谷屏住呼吸。
“那家伙。”爆豪嗤了一聲,“他可能就在那兒。”
好了,現在兩人都不用說話了,他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爆豪要高點兒綠谷出久要矮點,但就精神層面上來說,他們是平視的,看著對方,瞳孔里灌滿了全部氣力,他們似乎是心意相通的,都知道另一人在想什么,但就是較著勁。
連那條通向家與平安的樓梯道都變得不重要了。
“你想去救他?”爆豪大開嘲諷,“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準備去湊熱鬧?”
“那小勝呢?”綠谷出久反唇相駁,“明明一直擺出跟太宰君關系不好的模樣,到了關鍵的時候卻比誰都要擔心,比誰都要積極地去幫他。”他說,“小勝慣用的右手也受傷了對吧,狀態距離全勝期差遠了,竟然還想去跟一千頭腦無單挑。”
爆豪的額角不斷跳動,青筋快要從皮膚層下跳出來了:“你這廢物,是想死嗎……”
綠谷出久不說話,就是看著他,眼中飽含某種情緒,是憤怒嗎?
兩頭斗氣沖天的牛,角抵在一起。
“太宰君是個不錯的人。”綠谷說,“他不應該被那樣對待。”
“關我屁事。”爆豪冷硬地說,“但敵聯盟的那群垃圾,從我眼皮子底下擄人走,”他說,“自殺混蛋是什么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容忍敵人的挑釁。”
“要去嗎?”
“哼!”
“小勝你現在也受傷了,一起去,互相幫助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