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又擺出了思索的姿態,“就推理能力來說,我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但是綜合來看,說不定太宰前輩要比我聰明。”
[……]
“又是這種表情。”綾辻行人說,“總之,你看到他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
之后種田跟太宰確實產生了交集,綾辻行人所推薦的前輩幫種田解決了幾項大小事,現在正好綾辻沒空,案件也就落在了太宰頭上。
“我同意了。”他搖晃著腿說,太宰的腿很長,腳應穩穩踩在地面上,但他卻會將腿伸直,上下小幅度晃動,“正好最近沒什么事,就交給我吧。”他說,“所以,種田先生你能給予我多少幫助?支援的人手或是可以動用的資料庫之類?”
“支援的人手嗎?”他沉吟片刻給太宰寫下兩串電話號碼,“如果有什么資料要搜集,可以打第一通電話,火力支援的話,打第二通電話。”
太宰從善如流地將紙張收進口袋。
種田離開前又說:“最近,我在考慮一個組織的雛形。”他說,“是很有多異能者的組織,太宰君有想加入嗎?”他說得不清不楚,太宰治卻已經了解了大概,包括組織的結構與職能。
“再說吧。”他只是含糊不清地應和。
“那么,就先告辭了。”種田說,“期待太宰君的好消息。”他將平放在茶幾上的禮帽單手拿起,蓋在頭上,同時又慈祥地對太宰身邊的津島修治點點頭,毫不在意剛才的話全給他聽去了,“等津島君長大,如果對我的組織有興趣,可以來找我。”他說話時一派認真,輕視全無,儼然把津島修治當成了大人。
津島修治只是笑,沒說話,笑意不達眼底,等門關上后太宰治問:“怎么,又不高興了?”
“很明顯嗎?”
“很明顯。”
于是津島修治也不笑了,他眼角微微向下傾斜,嘴巴抿著,從臉上就可看出他的不愉快,他說:“我跟你很像嗎?”
“簡直一模一樣。”太宰治大言不慚地說,“我們一起出門肯定所有人都會覺得我們是父子吧,即使我生不出你這么大的兒子。”
“所以說,剛才那位先生,姑且稱為種田吧,他看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他邀請的也不是我的能力,而是你的能力。”津島修治輕嘲道,“對那男人來說也是這樣,我簡直就是作為你的替身而存在的啊。”他眼中一點兒光都沒有,空洞得讓人覺得可怕,你看他的眼神就會懷疑,他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
“修治君啊。”太宰治蹲下來,“你知道在中世紀,不,不僅是中世紀,即便是在江戶時代,日本的孩童都是屬于父母的私產吧。”他毫不在意津島修治眼中的黑暗,對他來說,那實在是太淺顯了,他經歷得更多,也更成熟,故能以更加平和的姿態面對他,“因為是父母的私產,出門時候是不會被稱為某某君的,而是旗本武士家的次子,憑四郎的長子之流。”
“至于妻子,那就更慘了,在史書上都不會留下一言半語。倘若孩子想要擺脫附屬品的身份,只能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超越父輩的人,否則他一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下。”
這是世間的真理,但聽起來實在太殘酷。
“想要擁有自己的名字,就努力去超越好了。”太宰治說,“成為跟我完全不一樣,卻更加厲害的人,你得朝這個方向努力。”
津島修治又撇了撇嘴,他不大愉快地說:“我知道了。”
“嗯?”太宰蹲著看他。
“你不是就希望我超越你嗎?”津島修治說,“我會嘗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