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修治拿起來,與其說是文件,不如說是一份名錄,津島修治的信息處理能力很強,卻不及太宰來得快,所以他還沒有看完。
失蹤者的名字他依稀記在腦子里,對比完之后發現,死于謀殺案的藤原清水君與第二名失蹤者上元陽介曾隸屬同一部隊。
“以下一切都是我的假設。”太宰治說,“假設說,這是一場報復行動,發展到后期我們可以稱之為無差別報復,但前期的話,應該是有預謀與固定針對人群的,藤原清水君是第一位,兇手用較為粗糙的手法謀殺他,隨后幸運地沒有留下犯罪證據。第一起失蹤案件可能只是個嘗試,在確保案件成功后,他開始用同樣的手法報復第二個人。”
[聽起來是相當有理有據的推測。]津島修治不得不同意,但有一點是非常致命的。
“這些到目前為止,都是你的推測對吧。”他說,“而且是沒有理論實際支撐的推測。”
“差不多是。”太宰治終于舍得從書桌前站起來,“所以我們要去找證據。”
他挑起掛咋玄關處的風衣外套:“走吧,修治君。”他說,“我們去看悲劇。”
……
尋訪的第一處是位于深巷的民居。很難想象東京還有這么寧靜的地方,明明是在港區,卻還有占地面積頗大卻不清楚主神的荒廢神社,津島修治遠遠看著,只記得其中有一口古井,年代久遠,石壁縫里盡是青苔。
藤原夫人的母家就在神社旁的巷子里。
這位藤原夫人是藤原清水警官曾經的妻子,加上曾經,是因為她丈夫孩子已死,現已恢復獨身,同年邁的父母居住在一起,照顧他們飲食起居。
老房門口前懸掛“今歲”二字,是她原本的姓氏。
太宰夸張地彎下腰,讓自己的視線與雕刻”今歲“的木門牌平視,他盯著看半天,眼底幾乎出花來:“真是雅致的姓。”他問津島修治,“有沒有覺得自己在看昭和時代的鬼怪小說?”
津島修治其實有差不多的想法,但他本能不希望自己跟太宰治一樣,而且,一旦你的監護人是個不靠譜的,孩子總會受到反方面的影響,變得不動聲色起來,人的互補天性大概就如此。
于是他踮起腳尖,按下門鈴。
[哎,怎么說,我小時候是這種不愛說話的性子嗎?好像跟阿宏在一起時,我總是說話多得那個,也不知道他是懶得說話還是沉默寡言,現在想想,說不定是因為我把能說的都說了,能嘲諷的都嘲諷了,他才會一言不發吧。]
[真好啊。]他發自內心地感嘆,[修治君跟我一點兒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