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藤對吧。”太宰冷不丁說。
“是啊。”森鷗外點頭,“是葛藤。”
……
“是葛藤哦。”
津島修治的耳朵貼在墻面上,中原中也站在他身后,皺一張臉看他的舉動,這局早就結束了,愛麗絲的操作能力不行,津島修治卻是好手,中原中也首次接觸游戲,卻憑借過人的五感掌控全局,總之他們贏了。
贏后第二局遲遲沒開,津島修治跑去聽倆成年人的對話,耳朵貼在墻面上,中原中也看不慣他的行為,也沒有吵著泄密,他不屑于干這事。
至于愛麗絲,被設計成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傲嬌性格,干脆同太宰一起聽了。
“是那個調酒師吧。”他沒有碰見過這人,只抬頭對中原中也說,“幕后黑手找到了,要一起去看看嗎?”他頓了一下,“森醫生與焉島先生還有話要說,不如我們先去看吧,等焉島先生到,就沒意思了。”
“焉島先生?”中原中也說,“那是誰。”
“我的監護人。”津島修治說。
“但森醫生叫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焉島先生告訴我他叫焉島眾二。”
中原中也一愣:“你這家伙,還挺固執的。”[看不出來啊。]他甚至感覺到從津島修治身上一閃而過的不快,太輕微,差點兒就放過了。
黑發的孩子不想繼續話題:“要一起去嗎,蛞蝓君。”他說,“去看看那位兇手。”
“哈?”
“你不想揍他一頓嗎?說起來蛞蝓君被對方的異能力控制了吧,難道心胸已經寬大到可以直接原諒的地步了嗎,哎呀,那你真是圣人啊。”他怪模怪樣地說,還對圣.中原中也鞠躬,裝模作樣得讓中原中也牙疼,恨不得給津島修治一拳頭。
不、不是恨不得,他真這么干了,中原中也看不爽津島修治很久了,他清晰地知道論耍嘴皮子十個自己都比不上一條青花魚,先前的怨氣在打游戲中發泄了一番,又因為太宰治在場——他總不能當著救了自己的大人面暴打對方孩子吧?但津島修治著實惹人厭,他嘴里吐出的不是言語,是沾毒的刀子,又從某一時刻起,他對自己的抨擊打壓變得更加劇烈,中原中也無疑能感覺到對方尖銳的敵意,便也不粉飾太平,而選擇兩成年人不在的場合,私了矛盾。
他毆打的地方十分精準,位于腹部上方,又不觸及到胃,除疼痛之外,不會產生諸如嘔吐之類的不良反應,最多是掀起衣服看見一片青紫。
換做別人,津島修治一定會掀開衣服裝模作樣地撒嬌告狀,他不恥于使用能達到目的的任何手段,包括撒嬌示弱,但這點卻有條底線,他可不愿意在太宰治面前表現出自己柔弱孩童的一面,這份堅持無疑是孩子氣的。
中原中也可能是模糊地察覺到對方的心態,才敢動手,他是野蠻的生物,直覺了得。
“你是不是有毛病。”他像只被惹怒的老虎,而不是貓咪,湛藍色的雙眼冷峻地盯著津島修治看,“說到底這件事情本來就跟你沒關系吧白癡,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情,無論是報復他還是揍他也好,跟你沒有關系。”他說,“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人,關注與你無關的事,你得多無聊啊。”
津島修治眼神一下子變了,怎么變的,旁人說不出來,他的臉原因疼痛而生出了三條道褶皺,至于眼睛里,那還是有光的,但話才說完,褶皺就都收回去了,他的臉像從畫里撈出來的,平鋪直敘,白白的一張板。瞳孔又黑又暗,該說是沒有生氣好,還是情感太晦澀好?
總之不像個活人。
“無聊?”聲音也是,簡直是從地底縫里透出來的,冷冷的,幽幽的,中原中也不會被嚇到,卻也不會太愉快,“你覺得是無聊的事嗎?”
“哎呀,仔細想想對自有一番小天地的蛞蝓君來說,外面的世界當然是無聊的,井中的青蛙只要看見自己的一方天就覺得很滿足,羊圈中的頭領守護好幼崽便完成了職責,拖著一連串的后腿,每日光是忙于處理他們犯下的禍事就會耗費大半心神,自然沒有其他想要追尋的樂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