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收回我的話。]太宰治看完了信,準確說他在閱讀最后一段,上一秒還掛在嘴邊上的笑容已收回,他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臉上毫無笑影,[他越過了那條線。]
腦海中不知怎回事,浮現出堪稱滑稽的畫面,兩個火柴小孩兒站在獨木橋上,各自把持一邊的繩索,也不知發生什么事,可能是颶風刮過,也有可能是洶涌的河水淹沒獨木橋,總之繩子要斷了,一邊的火柴人要墜落了,另一人卻突兀打破兩不相干的規則,伸出手,抓住即將掉落的那個。
想象依舊沒給他帶來好心情。
/我一直與d先生維持心照不宣的約定,從未試圖在現實生活中打擾另一人,我知道對您來說與我永不相見是最好的,只要是文字傳遞就永遠是文字,與化成音符完全不同,d先生的想法我能猜到一二,但很抱歉,我實在不想進行下去了,我急切的、迫切地想要看見您,請您同意我的請求。
請讓我們見面吧。/
于是太宰治明白,o并沒有辜負其敏銳的直覺,剝開層層霧靄看見那些他不想傳達卻不得不傳達的混亂意志。
太宰死盯著最后兩行字看,請別搞錯,他并沒有慌亂,更沒有手足無措,o的不情之請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接受與否卻是太宰掌握主動權,他只是單純表達詫異,因為在d心中,o是個相當識時務的少年,他像生長在自然界中的小動物,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敏銳的直覺賦予他強大的生命力,不會主動觸碰禁區。
他陷入恒久的沉默。
……
“幽靈船回來了。”當那艘世界上絕無僅有的輪船從俄羅斯的港口出發時,全世界都將眼睛集中在游輪身上,日本的政界要人、家財萬貫的商務人士、還有黑手黨領袖以至于亡命之徒都在關注。
“你知道哪些人在船上嗎?”種田山頭火感覺到警部的氣氛不對,于是也同信得過的人打聽一二。
“聽說前代警督上船了。”
“前代?”
“就是在病床上茍延殘喘的那個。”熟人說,“有人想要延續他的生命,讓他恢復意志。”
“不可能吧。”種田說,“他的大腦已經死亡了,只有軀體是活著的,說到底不過是茍延殘喘,靠插管維系生命。
“這只是其一。”熟人的情報網絡四通八達,沒什么秘密瞞得過他,“財政部、內務省都有人去了,但他們都不是最主要的。”
“什么是最主要的。”
“你聽說過傳聞嗎?”
種田山頭火的眼里閃過一道光,卻沒說額外的話。
“要看是什么傳聞了。”他表態。
“還有什么?”熟人老練地說,“異能者的起源傳說。”
“啊。”種田不裝傻了,他說,“聽過一點。”
“都是些都市傳說,經由一代一代人流傳下來,源頭在哪又是否可信卻不好說。”種田先給傳說蒙上神秘色彩,“有一位異能者,他們說是最初的異能者,我認為不是,紫式部可是日本歷史上絕少的也是最初一批有史可稽的女性異能力者,她生存的時代還沒有書出現。”他插科打諢,“你不能說圣德太子時代的人就手持書本吧。”
“總之,話題扯回來,就有名很早出現的異能力者,他的異能力十分強大,可以干涉現實,有人說當他死后,尸體啊靈魂啊都沒有留下,身體無風自燃,在灰燼中出現了一本書,后人言,寫在書中的內容就可化作現實。”
“這是日本的傳說。”熟人講,“其他國家會根據國情改變,比如天主教盛行的國家就說耶和華手持書本,不管傳說源頭如何,結果就是有本可以改變現實的書,每個國家的神話里都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