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謀害我們的性命,目前看來可被分為兩派勢力,不幸的是我們的船主人卡拉馬佐夫先生或許屬于其中之一,考慮到……”他意味深長地看圈招待,“他的屬下阻止我們調查真相,冒犯尊貴的客人,做出了種種仿佛沒有收到訓練的匪夷所思的舉動。”
“哦。”澀澤龍彥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他真的有在聽嗎?
“咦。”他果然沒有在聽,半晌發出怪聲,打斷了話者的侃侃而談,說話人不滿是肯定的,卻又不敢冒犯澀澤龍彥——異能力世界孕育出的怪胎。
“真奇怪啊。”他視線的落點很奇怪,像在看茫茫虛空,“十五分鐘前我還跟隔壁的亨利先生約好要一起品鑒藝術品,他說接連幾日拍賣有不錯的戰果,”澀澤龍彥半瞇眼睛,“他似乎出了點小問題。”
十五分鐘前?
十五分鐘前,上三層調查的人分別從兩個口涌入樓上,樓梯道電梯間都被看得死死的,絕不可能有人上下,而亨利先生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他是相當出名甚至能以瘋狂來稱的收藏夾,專愛奇珍異寶,興趣廣博,業內人說他是“宇宙收藏夾”,若非如此怎么可能與人人避之不及的澀澤龍彥有共同語言,他們就是倆瘋子。
“不,不會,沒有人看見亨利先生。”
“而他十五分鐘前還在房間里。”澀澤龍彥說,“我打的是內線。”
所謂內線,就是每客艙內的固定電話,船內專供。
主持人希望澀澤龍彥可以多說點,更多透露內情,可惜的是,他是個吝嗇鬼,剛勾起人的好奇心就什么都不肯說了,他像一只軟體動物,也依靠墻壁,臉上的神色大體可說泛善可陳,眼底又偶爾有流光閃過,分明在看好戲。
“人數。”終于有人說,“人數不對。”
他道破真實:“一些人,失蹤了。”
……
費奧多爾去了一趟宴會廳,他的臟器比普通人更衰弱,腸胃、肺部乃至心臟都有大小不一的缺陷,胃部的話不至于只能吃流食,生冷硬辣卻都是要忌口的,還有一些過敏因素也要避免攝入,從小到大他常因腸胃感到痛苦,結果卻依舊沒有形成規律的飲食習慣。
他身體虛弱,生活習慣差,還生長在并且雪地里,每活過一天都在證明他求生意志的強大。
將他從西伯利亞帶出來的日本人卻毫無日本人健康的飲食習慣,他聽聞東洋來的人習慣吃飯定量、少食、養生,而年輕的太宰治卻熱愛酒水,外國人說俄羅斯產得是工業酒精,他卻很習慣,肝臟消化不了臉紅彤彤一片還要喝。
“你不能喝,費奧多爾。”他說,“死于酒燒穿腸胃不適浪漫的死法。”
費奧多爾:“……”他輕聲說,“我一點兒都不準備死。”
他要活得比誰都長久,為了實現自己的愿望。
人是為愛人而來到世界上的。
他心懷大愛,在貫徹它們之前,絕不能死。
“那么,”太宰又喝了一口伏特加,“一日二食怎么樣。”
“?”
“為了維持最低身體機能,一日二食是必要的。”他說,“反正你只是想維持活著的姿態吧,病弱的身體除非遇上強大的異能力根本不可能改善,啊,說錯了,就算是已知的治愈系異能也不能幫到你,你從生下來就這副模樣,弱小、病態,活下來就是奇跡。”
“你覺得我活下來是奇跡嗎?”費奧多爾說,“西伯利亞遇見的詩人說是神的恩賜。”他指我活這這件事本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