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棒,他還是說不出,只是當他看見湊在一起的明艷花束,覺得眼睛直發痛,心臟砰砰砰地跳,花像是在燃燒,越燒越旺,連他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織田作想,他可能是被感動到了,起碼也是被顫動了。
“平成年的藝術天才“,有人如是稱呼,織田作才發現,這位多面手才出道三年啊。
[不世出的天才,出道就一鳴驚人。]
門被打開了,先前才見過的井伏老師走出來,跟了一連串嘰嘰喳喳的學生,他對學生是很溫和的:“好了好了,該自由練習寫生了,你們剛才說沒意境,現在有了吧。”
略顯瘦弱的男生跟他跟得最緊:“再來一曲吧。”身后的學生也在央求。
“板齋你不想聽嗎?”
織田作不由看被稱作是板齋的女生,她長得非常漂亮,是盛氣凌人的漂亮,人說相由心生,凡是看過就覺得盛氣的,人往往不會自卑。
[崇明允許學生化妝嗎?]織田作想,[啊,我記得他們在學生的穿著打扮上抓得并不嚴,聽說甚至不用穿校服,只要學生能取得好成績,什么都可以被容忍。]
但崇明的學生都愿意穿校服,這是他們驕傲的源泉。
“啊,當然。”板齋漫不經心的,“我當然想聽。”
井伏看見了織田作與他面前的教員,先跟教員先生打招呼,后又對織田作笑容滿面,他的笑容實在是太熱切了,根本不像是對偶遇一次的人,而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奇怪的是,織田作對他的印象也很不錯,故不認為井伏的態度奇怪。
“又見面了。”他招呼著,“我們真有緣分啊。”
“啊、啊。”織田作說,“可能是學校太小了吧。”
“不,不是這樣。”男人搖搖頭說,“緣由天定,人與人之間的相遇都是早注定好的,你看蝴蝶在非洲煽動翅膀最后可能會引起亞馬遜一場暴風,萬事之間的聯系淺薄得以肉眼看不出來,冥冥之中卻有根細細的線繞在一起。”
[啊,聽起來好深奧,是說蝴蝶改變命運嗎?]他又想,[可能藝術家都這么說話的?]
”好吧,以上那些都是不知所云并且沒什么根據的。”井伏又愉快地宣布,“我只是一個單純懷有信仰并且認同命運的人,所以我們的相遇一定是安排好的。”他說,“我對你的感官很好,下次來我的畫室做模特怎么樣,先生你的身材非常好哦。”
“模特。”他只對最后的邀請提出疑問,“是能穿衣服的還是不能穿衣服的。”
[等等等等!]教員大驚,[為什么話題跳轉到穿不穿衣服上了。]
“半裸可以嗎?”教員想不到的是,井伏很認真地回應。
“啊,半裸的話應該可以。”織田作說,“全裸的話應該會很冷吧?不過現在是夏天。”
“從藝術角度來說當然是全裸更好,但我只是社團的負責人,不是美術學院的教授,下面的學生也不能單純以藝術的眼光看待人體,為了不擾亂年輕男女的思想,裸上半身就行了。”
“老師老師老師!”
“我對藝術是真誠的!”
崇明的學生教養很好,沒有打斷他們的對話,但在說到少年人懵懂的春心時,卻不得不為自己辯駁,井伏把他們打發走了,尤其是最靠近他名為東海的瘦弱年輕人,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塞回教室里,他又問:“板齋,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