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奇奇怪怪的話。”
“上次有人偷看他畫的話,東海就爆發了,還把自己的書包扔出去。”
“就是怪人吧,聽說他還幻想自己從塔頂跳下去的樣子。”
“無法理解,根本無法理解。”
“天天粘著井伏老師。”
“井伏老師一定是同情他才跟他說話的。”
[井伏。]
津島修治頓了一下,他不由想到井伏的樣子,心中生出一股用無言無法形容的情感,他看井伏穿著小西裝,聽他談論藝術相關的話題,想到他充滿靈性的語言,總不由拿他跟自己心中太宰治的想象類比。
[真討厭。]
[真討厭啊。]
他說不清自己在討厭什么,然而在太宰治逝世多年之后,他還是會被街上的一道影子,櫥窗店里的一件風衣,書架上的一本書給吸引,就算是相似的聲線,都會讓他忍不住側耳傾聽。
[我在尋找他的影子。]這是津島修治不愿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而他在井伏身上找到了太宰治的影子。
“我明白了。”他看周圍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我是好心的”,你說他們丑惡嗎,或許是丑惡的,但當校園暴力變成集體針對個人的運動時,每個人都發自內心地厭惡著受害者,并且認為自己是正常的。
而且受害者真的無辜嗎,不一定,他身上總歸有讓眾人針對他的特質,有些可能是弱小,而絕大部分,他們被社會群體認定為“怪異”。
“感謝你們的提醒。”于是津島修治也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模一樣的笑容。
……
“接下來發生了什么?”織田作又問。
“你猜。”
“應該是你去接觸東海了吧。”織田作說,“津島你性格中有惡劣的一面,又喜歡挑戰,又喜歡扒開人的傷口,我覺得你肯定去找東海了。”他又敏銳地說,“他身上有什么問題嗎?”
“現在還不確定。”津島修治愉快地回答。
“不過,他真的很喜歡井伏老師。”
巧合的是,當日津島修治班就有井伏老師的課,時間排在下午最后一節,這是垃圾時間,在經歷了忙碌的一天后,學生們的學習動力已經降至最低。
“只有高一高二兩個年級有安排繪畫課,高一是一周一節,高二是兩周一節,有會考的時期還會將其改成練習課。”津島修治身旁坐著一身材高挑的女生,名為高原普麗,通過短暫的接觸可以將其稱為少見的好人,起碼上午班上人你一言我一語嘲諷東海時她沒說話。
“他偶爾會帶小提琴來。”高原說,“我們都很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