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喃喃自語說,“難道大家就不能好好相處嗎?東海君他多可憐啊。”
“哎——”津島修治拖長,“高原同學果然跟大家說的一樣善良,你很關注東海君嘛。”
“怎么說。”高原伸出手指在臉頰上撓撓,“我跟東海同學是國小的同班同學,國中一年級也是在一起讀的,二年級以后他就轉學了。”她害羞地笑了,“也算是了不得的緣分吧。”她的腳趾在皮鞋間里不安地上下動彈,“東海同學是個很好的人。”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津島說,“所以啊,為了一個好朋友被班上其他人討厭,是很值得的事情對吧,不如說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們是站一塊兒的。”
高原普麗的臉色一白,勉強笑笑說:“是、是啊。”
“喂喂。”
門外一陣騷動。
“真的假的?”
“新來的生活老師。”
“啊我知道,他長得還挺帥。”
“普通吧,不過比起三川那個老頭子好多了。”
“哎,騙人的吧,被盯上了。”
“說是因為幫了麻桿。”
“真可惜,沒人提醒他嗎?”
“果然,麻桿就是萬惡之源啊。”
東海翔太在做什么,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畫作上,不知什么時候,津島修治貓似的踮腳走到他邊上問:“在你心中,他們是什么樣的?”他問,“是花里胡哨惺惺作態的小丑?還是沒有明確形狀的幢幢鬼影?”他一點兒都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總歸不是人吧,是在世間渾渾噩噩活著的庸碌者,渺小得像是螞蟻,你看,只有螞蟻沒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跟著群體走,連從樹上飄落的樹葉都能阻止他們前進,毫無自主性。”
好了,完蛋了,全班安靜下來了。
他們看向津島修治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才轉學時的熱情迥異,根本就是兩個極端呀。
[我決定不讓他們喜歡我了。]
“漩渦。”身旁的東海若無其事地說,“在我眼中,他們就是漩渦。”
吞噬一切光線的,令人恐懼的漩渦。
……
“織田老師。”校長面對織田作,略有些為難,他大概知道校園現狀,也知道事情多半跟織田作無關,同時他又心疼自己才挖來的老師,織田君可是高材生啊,好不容易請來的那種。
他在心中抱怨對方的不識時務,高材生的話就要更加懂社會現狀啊,放著不管就行了,貿然出手干什么,給自己惹一身騷,現在好了,橫豎解決不了。
教師、男性教師,最怕的就是跟女同學有些不清不白的關系,一半是老師道德淪喪、喪盡天良,對學生出手,要不然就是女學生將兩性關系放在嘴邊,日復一日地上訴,只要沒有人證,就算沒什么都要變成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