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葉取同學?”她略有些迷糊地抬頭,動作憨態可掬,“真抱歉,剛才在想事情,沒有聽清楚葉取同學的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沒辦法,如果是普麗同學的話,就算是說上十遍二十遍都可以。”
“喂喂,葉取,你什么時候叫上高原同學名字的?”
一男同學轉身,直接伸手勾住葉取的脖子,用看似小聲,實則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喂,你這混蛋,怎么回事,是什么時候開始稱呼高原同學為普麗的。”
“唉,普麗同學說可以,所以我就這么稱呼了。”
[無聊,惡心,你明明就是想要其他人羨慕才故意這么做的。]高原普麗的眉頭微皺,臉上雖帶笑,笑容卻不那么快樂,她很苦惱地說:“嘛嘛,只是名字而已,博同學你想用那個名字稱呼也可以啊。”
“唉,真的嗎,普麗同學?”葉取身邊的男性興奮地喊著,高原普麗只微笑應和。
[啊啊,已經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帶著笑面具根本就摘不下來?]
她是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
/在我很小的時候,該被稱作父親的男人就一去不復返了,母親從來沒說過原因,我猜要不就是賭博欠下巨額錢款,要不是就外面有的新的家庭,新的妻子。他離家出走后,母親并沒有選擇再婚,而是一邊贍養外婆,一邊撫養我。
母親的文化水平還可以,在一家對外貿易公司工作,社會上的工作女性本就比同級的男性工資少,職場天花板又低得嚇人,她的工作業績是最好的,但連續幾年下來,都沒有晉升成功,直到幾年前,日本經濟受到了世界經濟危機的印象,與國際接軌的貿易公司虧損連連,到最后只剩下骨架,為了維持運營,公司大幅度裁人,就算是物美價廉的母親都沒有留任。
我的異常,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媽媽多打了好幾份工,我希望媽媽能夠休息多點,她拒絕了,還說:
“普麗,媽媽是為了你才這樣辛苦。”
“你以為我工作是為了誰。”
“就算在親戚朋友面前丟臉,把我的臉面全部丟干凈了,我也不能給你造成負擔。”
普麗、普麗、普麗、普麗……
“想讓媽媽跟你在一起不把你丟掉嗎?那你更乖一點,做得更好一點。”
有的時候媽媽會喝酒,喝酒后她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很少打我,但她會咆哮,那聲音比雨日驚雷還要可怕,她完全變成了,我聯想到了爸爸在家的最后時光,也是這樣兇橫地嘶吼著咆哮著,然后再也沒有回來了。
我很害怕,害怕媽媽也從家里逃走,害怕我成為一個人,從那時候我就發誓,為了讓媽媽留下,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端上我最討厭的青椒,我大力咀嚼,說它真好吃;我努力學習,努力成為優等生,讓媽媽開家長會時能夠直起腰板,耀武揚威;我幫媽媽捶背,唱歌給她聽,做她一切希望看見的、喜歡的事。
[我在努力討好媽媽。]
[后來,我試圖討好身邊的每一個人。]
“過來看吧。”葉取高舉手機,在眾人眼前晃過一圈,他手機上一共存儲了兩張照片,第一張是小石只有額頭在泥土外的照片,那還行,從視覺角度來看,連鬼故事的驚悚行性都沒有達到,但第二張照片就大不相同了。
“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