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那大概就是在酒館里喝酒。”
璇璣默然。過一會,又道:“為什么你一直不告訴我,柳大哥以前和離澤宮有什么齟齬?”
禹司鳳沉默半晌,道:“陳年舊事,何必再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不過第一次見他,是在離澤宮的地牢里。那會他第一次試圖逃出離澤宮,卻被人抓了回來。”
璇璣問道:“他為什么要逃?”難道也是因為外面有個他放不下的人嗎?想到這里,她臉上微微一紅。
禹司鳳沒發現她的小心思,繼續說道:“是因為他受不了離澤宮的規矩吧。柳大哥是個酷愛自由的人,不喜歡別人管著自己。我第一次見他,被他用一個果子逗了過去,聽他說了一下午的笑話,從此覺得這人很好……和師父師伯們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
他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東西,笑了笑,“那以后我天天溜去地牢里找他玩,他每天都說……嗯,說很多有趣的東西。我們就這樣漸漸熟悉了。”
其實柳意歡那時候一個人被關在地牢里,無聊的要死,有個小孩兒陪自己玩那是再好不過的。他這個人哪里來的什么禮義廉恥的觀念,根本就是為老不尊,他每天都和禹司鳳大說女人經,完全是個急色鬼的模樣,居然沒把禹司鳳教壞成為一代色魔,也算是幸運。
“后來老宮主死了,留下遺言讓放他出去,這就算逐出師門了。那天我去找他,他問我,要不要和他走,我……”
他忽然頓了一下,眼睛瞇起來,半晌,才道:“就是這些了。他的事情我也只知道這么多。”
璇璣奇道:“你沒說自己有沒有答應和他走啊。”
禹司鳳低聲道:“因為我不記得了。那一年所有的事情,發生過什么,我完全不記得。”
兩人都是無語。在石頭上靠了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禹司鳳拍拍她的腦袋,柔聲道:“走吧,該回客棧了。晚上這里蚊蟲多。”
有時候,他會想起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關于那一段莫名其妙被削減的回憶。拼湊不到一起,他總是會忘記。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到底有沒有答應柳意歡的詢問。去問他,他也只是笑,賣關子不說話,被問急了,他就會老一套的四兩撥千斤:有沒有答應——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鳳凰還和我親密,像小時候一樣。這樣就足夠了嘛!
吃完晚飯,璇璣很乖地回自己房間了。其實剛開始的日子她是纏著要和他睡一起的,可是這次禹司鳳說什么都不肯答應,好像她要進來和他睡一張床,她就成了洪水猛獸一樣。強人所難向來不是璇璣的專長,磨了一陣子看他還是絲毫不肯松口,也只得乖乖地和他一人一間房。她覺得很可惜,那一夜和他睡在一張被子里,很溫暖,偶爾想起要重溫,他卻不肯了,她也只能在心里小聲嘀咕他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