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式比武,不是兒戲。你卻從頭到尾都不愿將他當作一個對手來認真對待,處處相讓。這樣的話,他贏了有什么意義?豈不是讓所有人笑話么?師父曾說過,就算是比武,也要尊重對手,所謂的尊重,便是使出你所有的本領來比拼,在比武場上,無謂的相讓便是對對方最大的不尊重。”
璇璣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不由呆住,半晌,才道:“大師兄是因為我讓他,所以才寧可認輸?”
禹司鳳拍拍她的腦袋,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糾結在上面也沒有意思。以后還有比試,你要使出看家本領,明白嗎?”
璇璣摸了摸鼻子,低聲道:“看家本領……是說騰蛇嗎?”
禹司鳳一愣,兩人都想到了什么,回頭張望,就見騰蛇坐在木樓欄桿上,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嚼。他失笑,低聲道:“不錯,你將他放出來,光是那吃功,所有人都要甘拜下風。”
璇璣終于被他逗得咯咯笑起來,玲瓏聽到她的笑聲,急忙湊過來,連聲問:“怎么?什么好玩的嗎?你笑什么?”
說話間,褚磊已經上到東方擂臺。這一場比試,是點睛谷和離澤宮弟子之間的。玲瓏見那站在擂臺上的離澤宮弟子身形高大,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白袍子,一頭長發也不束,任由它們散亂地披在腰下,看起來甚是不拘一格,不由湊過去問禹司鳳:“喂,這人是誰?他厲害嗎?”
禹司鳳凝神看了一會,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人。”奇怪,離澤宮年輕弟子里有這號人物嗎?按規矩來說,年輕弟子必須穿青袍,腰上掛各色牌子。這人卻不倫不類穿白色衣服,腰間更沒有牌子,除了臉上那個修羅面具,他看上去并不像離澤宮的人。
他朝離澤宮弟子集中的地方望去,正副兩個宮主都坐在木樓前的高臺上,姿態悠閑,對那人的裝扮也不甚在意。
褚磊一聲令下,兩個弟子的比試開始了。眾人見這兩個弟子的招數都平平,并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看了一會便不耐煩,各自說笑去了。玲瓏正連說帶笑地比劃著上次簪花大會的場景,忽聽一旁的亭奴低聲道:“不好!那人有危險!”
眾人都是一愣,緊跟著只聽東方擂臺上“轟隆”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炸開,塵土彌漫開來,那重重塵霧中,依稀有什么龐然大物蠢蠢欲動,忽而繃直了身體,倒豎起來,沖破塵霧,鮮紅的鱗片在日光下閃閃發光。
是一條巨蟒!
“誰的靈獸?!好大的家伙!”鐘敏言驚訝得都快失聲了。禹司鳳猛然起身,緊緊盯著擂臺上的動靜,卻見那鮮紅的巨蟒搖頭擺尾,足有十幾人壘起來那么高。蛇是喜歡陰涼的動物,尤其這種靈獸,最受不了日光直射,很顯然,這只巨蟒被燦爛的陽光照的十分不舒服,猙獰地張開血盆大口,兩根獠牙森然發光,信子亂跳,極為不安分。
擂臺上的塵霧漸漸散開,周圍的喧嘩聲也漸漸平息下來。場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里,只見那離澤宮弟子雙手用一種古怪的姿勢微抬,手指像波浪一樣起伏波動,口中吹著尖銳的曲調,身后的巨蟒便隨著他的曲調和手勢慢慢舞動,一雙金光燦燦的眼死死盯著對面的點睛谷弟子——那可憐的人早已嚇得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離澤宮那人忽而將手指一搓,哨聲變得刺耳起來。禹司鳳驚道:“他要靈獸攻擊!那人會死!”話音甫落,卻見那巨蟒高高昂起倒三角的腦袋,閃電一般竄下,它張開的大口,輕易就可以將點睛谷那人吞下去。
眾人紛紛驚叫起來,待要救援卻已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只聽褚磊大喝一聲,連縱數下,飛快擋在點睛谷弟子身前,厲聲道:“退后!不得傷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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