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手指在桌上一敲,冷道:“你是在激我?老子用了策海鉤,你們眼紅?不服氣?”
副宮主淡道:“前輩言重,晚輩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頂撞前輩。那均天環乃是拖了千年的債,前輩難道不覺得早點解決早點安心嗎?”
無支祁冷笑道:“不覺得,老子沒做過虧心事,吃得香睡得好,從來沒有不安心的事。倒是你這小子,咄咄逼人。什么前輩晚輩!裝模作樣,其心可誅!說到底,均天策海都是老子一個人從天界偷出來的,我送給你們先祖,那是情分,我收回來,他無話可說才是本分!居然還好意思說什么拖了千年的債!老子欠了你們什么?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副宮主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抬起頭來,目光灼灼,透過面具直射在他面上。一時間客棧里的氣氛仿佛凍結了起來,沒人說話,離澤宮人人都悄悄將手放在佩劍上,緊張地等待著號令。
半晌,副宮主才道:“前輩這等厲害人物,何苦用狠話來威脅我們這些小輩。你便是怒了,一根手指頭也能壓死離澤宮,又何必色厲內荏?”
他緩緩起身,走了兩步,突然說道:“司鳳,臨行前還記得你發過什么誓嗎?”
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突然岔開話題,問到毫不相關的禹司鳳頭上,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禹司鳳臉色微微發白,說道:“取不回均天環,便死。”
副宮主笑道:“不錯,那你怎么還不去死?”
璇璣驚得跳起來,厲聲道:“你才去死!”她正要拔劍相向,卻被禹司鳳攔住,他搖了搖頭,道:“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發了重誓。”“你好好的發這種誓做什么?!”不止璇璣,連紫狐都吼了起來,“他根本是故意的!要把你往死路上逼!”
禹司鳳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問道:“我師父呢?為什么他沒來?”
副宮主柔聲道:“大哥他是一宮之主,怎能輕易出宮。你放心吧,我和你不同,我從來不會背棄誓言。”
禹司鳳臉色又開始發白,他那會起這個誓言,純粹是自暴自棄,用性命來賭博,如今佳人在懷,傷痛平復,要他再抽劍抹脖子,一千一萬個做不到,而均天環是無支祁的東西,他也不好說什么,饒是他機智多謀,這會也有手足發軟,茫然無措的感覺。
“無支祁!”紫狐回頭一口用力推了他一把,叫道:“那什么環啊珰啊,你趕緊還給人家就是了!你留著有個屁用啊?!你要司鳳死掉嗎?”
無支祁被她推得險些從椅子上翻下來,無奈地看著她,最后咳了一聲,道:“罷啦罷啦!誰讓老子是義氣為重的人!還給你們便是了!”
說罷,他伸手入懷,掌心突然放出一團瑩瑩的光芒,耀眼卻又柔和,十分美麗。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那團光芒,看著它緩緩從他胸口顯現,帶著萬道光華,最后為他合掌托出,呈現在所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