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上榜了。”白薇望著那文氣碑說,她瞥了一眼葉撫,“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驚喜啊。”
葉撫笑了笑,“她給我的驚喜很多,不差這一個。”的確如他說的那般,在胡蘭所給予的葉撫的驚喜里,這登上文氣碑并不算什么。
“有這么優秀的學生,應該是你的福氣吧。”
“那是。”
“你說,學生優秀是學生本來就優秀還是先生教的好”白薇問。
葉撫回答“一個好的先生可以把普通的學生教得優秀,一個優秀的學生可以被一個不好的先生耽誤。先生同學生之間連接著一層引導關系。學生從先生那里學東西,接受的是先生所給予的。”
“那這么說來,你覺得你是個好先生咯。”
葉撫搖頭,“我沒法去評判這一點。我只是否認一點,朽木不可雕也這句話用在教書上是不對的。”
說著,葉撫忽地心中有感,頓時知道駱風貌已經完成了。他抬頭看了看文氣碑,又朝著會場那邊兒看了一眼,好似看到了何依依還在埋頭斟酌的樣子,禁不住在心頭一嘆,“倒是苦了何依依,明明是最優秀的,卻上不了榜。”
遠處茶館里,駱風貌長呼一口氣,看著桌上洋洋灑灑上千字,只覺心頭一片酣暢,放下筆的瞬間,忽地從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桌上十來張紙盡數吹起,匯聚在空中,聯結成一片,從開頭到結尾依次排好了順序。
駱風貌剛松一口氣便被這忽如其來的場面驚到了,好在他見識多,沒被嚇一跳,倒是那一直在一旁候著,隨時準備遞紙研墨的小二被嚇得驚叫連連。
只見那十數張紙上,共計一千二百三十二字盡數映出金光,勾連在一起,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氣勢鼎足。
駱風貌頓時知悉,這應當是先生的手段。他忽地想到了什么,連忙沖出門,朝那荷園會會場趕去。他跑得很快,立馬就讓醒過神來的小二認為他是要溜走,不付這十多張上好紙張和那墨水的錢,連忙想要追出去,卻發現那桌上擺著一支銀葉子。那是葉撫送來的,他知道駱風貌身無分文。
駱風貌還沒有跑到荷園會會場這邊兒,遙遙看去,那個方向便已是霞光一片。那霞光好似是從天而來,恢弘了一片,將那一處照得個徹徹底底,隱約之間似乎能聽見山鬼唱、陰神叫。
那一聲一聲貫穿心頭的聲音不斷從會場那邊兒傳來,愈發響亮、愈發明晰、愈發撼人心魄。
駱風貌側耳聽曲,頓時便知,那響徹這四處之地的聲音在吟誦著自己剛才的文章。
霞光愈來愈盛,山鬼慟哭也愈來愈響亮。沒過多久,照耀了整個明安城,響徹了整個明安城,依稀看去,好似有彩云在天邊,有圣人讀書之相立于山頭,在將他那篇傾朝吟誦一遍又一遍。
激蕩的氣息盤旋在整個明安城,向四處蔓延而去,一發不可收拾。
一聲又一聲
“廣安民以千里兮,路崩于洛河間;
指黃天以中正兮,春秋沉之不在;
皇文且端安兮,大廈傾之未聞;
涅吾若將事不為兮,煌煌千載旦日終;
嚎山鬼無人聽兮,恐皇疊安之不復在。
敢問
皇之終日發身,周以安命蹉跎嗟噓
終年長命以為官兮,芳菲菲不可問。
君不行兮幽幽天下,君無奈兮惶惶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