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該如何才能救回她”溫早見問。
葉撫說,“只是一次磨練,她選擇了,就要走到最后。并不存在著什么救之類的事情。”
“那具體的,該怎么做”
葉撫看著她,“你能做到嗎現在。”
溫早見很想說“能”,但是越是這樣,她便越是不敢冒險。她希望曲紅綃的事情是確定性遠大于冒險的。“能具體說說嗎”
葉撫笑了一下,“幸好你沒有腦袋一熱說能。”他看著手里的燈,“這盞燈勉強說得上是大圣人級法寶,多大的能力倒是沒什么,唯一能有點看頭的,便是能跟因果扯上一點關系。”
他停了停,然后繼續說,“這盞燈,保全了她一絲因果,算是她唯一能活下來的希望。”
“提著這盞燈,找尋她尚存著的痕跡,便能喚回她。”
溫早見問,“這樣就可以嗎”
“嗯,這樣就可以,不然的話,要這盞燈干嘛。”
溫早見驚道“莫非葉先生你讓紅綃去取燈,便是預料到了”她聲音戛然而止。
葉撫似自語一般說,“這是磨難,還是機緣呢”
磨難和機緣有著本質的區別,卻又相輔相成。
“葉先生,我想知道,如果當初紅綃沒能取到這盞燈,會是怎樣的結果”溫早見問。
葉撫遠眺南方的落星關,“還能是什么樣的結果,無非我再幫她一手。不過,那樣的話,這場機緣也就與她無關了。”
“這件事,紅綃知道嗎”
“她不知道。”
溫早見語氣哀傷,“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給自己留活路。倒也真是她的性格。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一點都沒變過。”
葉撫感嘆道,“倔啊,倔啊。”
溫早見早就說過,曲紅綃是倔驢脾氣。現在感嘆這些顯得蒼白無力,她請求著說“葉先生,讓我去找回她的痕跡吧。”
“你能找到嗎”葉撫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
溫早見沉默了,她并不知道。在這樣的事上,她不愿意去逞強,實實在在地說“不知道。”這讓她感到哀傷。曲紅綃登天時,她幫不了什么,如今便是尋找她的痕跡,也做不了什么。一聲的本事無處可使,是真的很無奈,無奈到心酸。
秦三月在一旁插口,“老師,讓我去吧。我對氣息很敏感。我也很熟悉曲姐姐的氣息。”
葉撫看向她,又問“天下那么大,危險的事情數不勝數,憑你的本事,能行嗎”
秦三月滯住了。她對氣息的確是很敏感,十分親和自然,甚至能輕輕松松地指引自然母氣,那可是大圣人做起來都很艱難的事。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本事很大,力量很強。畢竟,實在說來,她可是一個連修煉都不能的尋常人。
秦三月低下頭,“對不起。”
葉撫搖頭,“何必道歉呢。”
“我去”忽然,從門那里傳來堅定的聲音。
三人看去。
胡蘭立在門口,像一把劍,立得筆直。敖聽心躲在她身后,眼眶紅得不成樣子。
顯然,她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
葉撫問,“你要去做什么”
胡蘭說,“我要去把師姐找回來”
“她在哪里,你知道嗎”
胡蘭低眉,說“先前,我還在北邊的時候,便感覺到師姐能同我連通心思。那似乎是她的一種本事,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和她連同的心思,在某種意義上,她是我,我亦是她。如果她還在,我相信我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她堅定地抬起頭說,“而且,我已經是元嬰境了,綜合考慮,我肯定是最合適的人選。”
“事情可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
“起碼,讓我有個目標吧,先生。”胡蘭認真地看著葉撫,眼里是決絕。“我曾同先生說過,練劍是為了行俠仗義,如今,我只想找回師姐,若是連師姐都找不回來,我也再難以拔劍了。”
“天下太大了,你師姐走過的路太多了。”
“再多,我也要一步步走完。”
“路上的危險,有許多都會要了你的命。”
胡蘭灑然一笑,“若是我還活著,便有找回師姐的希望,若是我死了,也能同師姐共赴黃泉。不虧。”
葉撫的心陡然顫動起來,恍惚間,好似看到面前的胡蘭頂天立地地站著。
他緩緩將燈遞過去,
“去吧,去把你的師姐找回來吧。”
胡蘭接過燈,然后說“那,先生,我走了。”
說著她邁步便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