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厲害啊她,才那么小就能一個人出門歷練了,哪像我。”他晃晃頭,眉飛色舞,“先生,三月,先到府上。你們難得來一次,我可得好好招待。”
“不必了,我們也只是路過,順道來看看。”葉撫說。
何依依連忙說“那怎么能行先前在荷園會先生你們幫了我那么多,若是來這君安府一趟,我連個招待都拿不出來,往后讀書怕都是讀不進去了。”
葉撫看了看何瑤,笑道,“你看上去似乎有其他要緊事。不便叨擾你了。”
“不影響,不影響平日里可是很難見先生你們一次,如今又見了,我總得跟你們說說話。”
葉撫問秦三月,“你呢,怎么說”
何依依連著在一旁沖著秦三月使眼色,眼神中的迫切巴不得秦三月馬上說“去坐坐吧”。
秦三月抿嘴一笑,“那就去坐坐吧。”同時,她向葉撫投去疑惑的目光。她覺得,去不去何依依家這種事,老師你自己就可以決定了,干嘛還要問我,把決定權交給我
葉撫自能感受到秦三月疑惑的目光,但他視而不見,“那,又得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何依依安下心來。他知道葉撫隨性,聽先前一說,真的很擔心他們只是路過,不會多留,如今聽著他們應了,心里才安心。分明上來說,秦三月和胡蘭是何依依唯一的朋友,是從小到大來,難得的朋友,他很是珍惜。上次在荷園會分別后,心里一直空落落的,生怕著以后再也見不到了,離別前給秦三月紙鳶時,一直強調若是來君安府這里,一定要和他說聲。
葉撫則是何依依心里無比尊敬的一位先生。像是先生,也像是朋友。只是短短一個月的相處,他便從葉撫那里收獲了許多。
何依依領著他們,從茶莊的另一條路往外走。
“背著累嗎”葉撫看了看何依依背上的何瑤,問。
何依依笑道,“不累。從荷園會回來后,我就發現,只是讀書也可以長力氣。”說著,他小聲起來,“而且我發現,每次讀書的時候,都有一些很玄妙的東西往我身體里鉆。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他們說的修煉。”
“你家里人沒和你說過修煉這些事嗎”葉撫記得,何依依家并不是一個世俗家庭。
何依依神情落了下來,“說過,但是我不想聽。”
葉撫點點頭,沒有多問。“還記得祁盼山給你的那張紙條嗎”
“記得”何依依說得有點大聲。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后,他尷尬一笑,低聲又說“記得。”實在是那張紙條給了他太深的影響,每每想起都還是心潮涌動,難以平靜。他眼睛一轉,想到,先生是怎么知道祁大哥給過我紙條的還有紙條上那句話不像是祁大哥這個厭惡儒家的人寫得出來的這么一想著,他猛然意識到,那張紙條
葉撫問“還記得上面寫著什么嗎”
“浮生若夢”何依依記憶猶新。正是這四個字在當時,救了自己,又成就了自己。當時,正聽那唐康講解“浮生繪世卷”,被他一問“浮生是什么”,弄得心神竄動,險些迷失在唐康的道意當中去了。便是那一句“浮生若夢”救了他,同時也成就了他,讓他縷清了心里頭的萬般思緒。
現在每每想來,雖然還不明白為何那么多人,唯獨自己陷進了唐康圣人的大道,但一想到那“浮生若夢”,便感覺神清氣爽。
“理解是什么意思”
“不理解。”何依依笑呵呵地說著。
這副模樣逗笑了葉撫,“那你說得那么開心。”
“跟先生說話,就覺得開心。”
葉撫看了看何依依,笑道“不懂便不懂吧。現在這樣就好。”
“先生什么意思”